的具体时间和过程吗?”
“我当时是聚餐结束,正打算回家,应该是九点多吧……对了,我打了120的。”她翻出手机,看了一眼通话记录,“我是9点47打的120。打120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躺在地上了。我到的时候那群人就围着受伤的女人在打,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本身是准备报警来着,结果低头找手机的功夫她就躺地下了,我一着急就只记得打120了。她怎么倒地上的,具体的情形我没看见,我低头之前他们还打着呢,那个被打的人还能站着,等找着手机再抬头的时候,周围人就散了,只有这个女人躺在地上。”
尽管百分之百安全地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再回忆一遍当初的过程,陆微别还是觉得呼吸紧张。她紧紧捏着手里的牛奶瓶子,希望牛奶的温度可以使自己不那么僵硬。
“当时现场还有其他的目击者吗?”
“我没注意,可能没有吧,一直没见着有人过来帮忙。哦,对了,我捡了这个回来,”她指着旁边的碎玻璃片,“我看这个玻璃片上面沾满了血,觉得那人可能就是被这个捅的,我就把它捡回来了。”
那警察戴着手套把玻璃片捡到证物袋里,“您能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吗?”
陆微别正要答话,对话就被背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
“警察同志,这是伤者家属,我们已经跟他交代过病人的情况了。”听声音是护士带着伤者的丈夫走过来了。
陆微别松了口气。如果病人醒过来,看见自己的老公在外面守着,应该会觉得稍微安心点儿吧。那女人随身带着自己的结婚照,看样子夫妻俩应该感情很好。
这么想着,那男人已经走了过来,声音很年轻,平静中带着点儿隐隐的颤抖。“警察同志您好,我是何淑的丈夫,她怎么样了?”
陆微别顺着声音回头,然后全身僵硬,愣在当地。
她眼前的男人很高,很瘦。穿着那种毛领的棉衣,鼓鼓囊囊的。
陆微别觉得胸口像被石头砸到,喘不过气来。
那时的一切分明是……分明是……
她全身紧张地盯着那男人,听他低声道,“警察同志,给您添麻烦了,您看这……”
他脸上甚至挂着笑容,他的笑脸和那张浸满血的照片里的笑脸慢慢重合。
像个吸血鬼。
陆微别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你在笑吗?你在打她的时候,也在笑吗?你看着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你打骂的时候,也在笑吗?你看到她倒在血泊中的时候,也在笑吗?
她带着你们的结婚照出门的时候,知道你今天想杀了她吗?
想到这里,比起恐惧,陆微别更加生气。所以她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今天带头在马路边打人的是你吧?”
男人脸色瞬间僵住,笑容还在脸上没来得及收回去,露出的白色牙齿看上去阴森森的。
“人是你伤的?”高个警察开口问道,声音严肃又有压迫感,看见那男人眼神飘忽了一会儿又露出了精光,又补了一句,“撒谎可不是个好主意。”
那男人可能是被吓到了,崩溃一样地开始嚷,“我是打她了!那臭婆娘欠打!您是不知道,我们家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赔钱货回来,把我们一家子都给毁了啊!她自己也知道她有罪,老老实实挨打来着,老老实实的!真的!我跟您保证!”
陆微别想起当时的情形,打了个哆嗦。那女人当时确实没反抗,一直站在那里挨打。甚至被打得摇摇晃晃的时候,也记得站回原来的位置。
她不知道什么样的情景下,一个人会放弃反抗,顺从地任人殴打。她不知道,那个女人,在深夜昏暗的路灯下被打得鼻青脸肿时,会不会想起,正在打她的那个男人,曾经视若珍宝地牵过她的手,承诺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