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醒木惊落,把满座的目光都给牵引了过来。“诸位诸位,今儿个小老头来说说那日落大火的故事。”此刻已过未时,各路听客早早的便来了,挤挨在落日台上,一边饮着茶水一边听说书老头讲那段日落趣事。皱衣秀才来得最早,说是要挑最好的位置,看最美的大火。
“在每年夏日的最后一个傍晚,都是日落山大火的日子,而第一百年的大火日,就是那王猴诞生的日子。各位可还记得猴儿树百年生一胎的王猴,天生聚集灵气,大道本源加身,修的是玄乎其乎的丹霞之道。可是,可惜啊!”说书老头突然摇起头,满脸的遗憾之色。
“哪里可惜了?”皱衣秀才听得入迷,便要去询问,刚出声,突然发现听客们的目光都朝自己看了过来,顿时窘迫。“那赤猴虽是修的丹霞之道,也明白大道的一套东西,可天理不容,偏偏给他们下了诅咒,即使终其一生也不能突破大道的枷锁啊。”
“这和你讲得大机缘又有什么干系?”顿时有听客便不明白了。“这位小兄弟便不懂了吧,这赤猴若是难证大道,那该如何?自然是选择跟在道法仙人的身旁了。只要能引来几缕晚霞滋养,那可就是大机缘喽。更何况,若是被王猴选中,将来的修道之路,可谓是平步青云,连那高高在上的天人可都敢想哩。”
听客们细想去,似乎有些道理,便点起头来。
空中的日头渐渐西偏,落日台上的年轻听客们仔细听着说书老头嘴里的江湖诡事,那日落山头就突然变得向往起来。老一辈的听客呢,也听,拿着头摇了又摇,把眼眯着笑,却不说破。这说书的活儿可是这小老头家传下来的,从前他祖父说,后来到了他爹说,现在轮到他,都是关于日落山的故事,说了又说,一代代人却都听得有味。皱衣秀才读了之乎者也,却也爱听这些粗故事,还要装模做样的吟哦上一句“大火是大火,真假不真假”的好诗来。
说书的老头对这大火最有研究,掐准了时辰,急急一声醒木落下,惊响顿起,那天边的第一抹霞光就点了起来,慢慢扩散开去,要烧透了漫天红云。日落山呢,万树千花骤然亮起,火势撩天。这只是霞光出现时的景象,便已是壮观,怎还敢去想天边完全红透的情景?
满座听客都安静了下来,把漫山大火给烧在眸子里,精光暴跳。可谁也没发现,那个说书的小老头,正紧紧盯着日落大火,把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藏着一份深深的不安。
……
此时的日落山山腰,倒在血泊中的小乞儿没想到,他真的没想到老叫花口中的“你可能会死”竟是这种死法,眼前就是漫天丹霞,可自己流出的血比丹霞还要红上许多。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再望了眼插在心口的剑,有些想要笑,书上说,笑着才能活下去。可他笑不出来,眼里似乎流泪了,沉沉的便没了意识。
……
“白烧云,还要走多久啊?”
从一大早便开始走在路上的小乞儿不解道。在他看来,两人是要去找小猴子的,可白烧云带他弯弯绕绕了大半天,还没走完。
“落日的时候差不多就到了吧。”白烧云淡淡道,眼里有些黯淡,不大确定的样子。
“哦。”小乞儿答应了一声,便不再问了,随着他走,总算是快要到了傍晚时分。
周围渐渐的,赤猴开始多了起来,一只只的都蹲在树上,拿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小乞儿,却又不下来。小乞儿看着一棵又一棵树上的赤猴,具是同样凶神恶煞的表情,心里便有些发起怵来,惹得他缩了缩脑袋。
走进这片树林,白烧云的脚步突然放缓了许多,慢慢悠悠的,走得有些不稳定,一双冷漠的目光此时却充满了各色的挣扎,究竟杀还是不杀?
一边是他重要的家族,自己从小失去父母,全靠无子无女的家主一手带大,宛若亲人。可另一边又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