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儿的脸又要爬了红,被叫做公子还有些不习惯,可叫少侠吧,也不大好听的,思来想去,还是小乞来得最顺口,自在哩。
水月行过一礼后,便往一旁的小铺子里走去,留着小乞儿自己在街道上,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来。
要不要走了?打声招呼再走吗?直接走了?门外的小人纠结在一起,想要迈开步子,却又不知道该不该迈开的好。
在他面前的是家药铺,浓浓的草药味飘得老远,苦森森的。那走进去的女子念了好几味药材,具是活血通筋骨的疗伤药,让扯着白胡子的老头给抓好包上,可递过去老手却不安分地在那女子细皮上摸几把,面目做得正正直直的大气。
如今的女子是丑了些,可那双手确实是极嫩的来,轻盈盈惹人疼爱,都得融进那老头的枯瘦手掌里去。
水月似乎没发现这一切,嘴角边还挂着朴实的笑,有几分农家妇人的味道,可门外的小乞儿却把这些瞧得认真,心里有些难过起来。
“公子还有事吗?”从铺子中出来的水月笑盈盈道,给银钱时自然又免不得被那药老头偷偷握了小手,看得小乞儿眼中戚戚的。
“啊?没事。”他猛然恍过神。
“能劳烦公子送水月一路吗?”面前的人笑着,小乞儿这才明白过来她是这个意思,却不好拒绝,就点了点头。
二人便并排着朝镇外走去。
“公子不是丘山的人吧?”水月走着,边偏过头来问道。
“嗯。”
“丘山可没像公子这样的俊杰呢。”
小乞儿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嘿嘿笑,却又突然转过头,疑惑地盯看着身旁人儿脸上的那颗黑痣。
水月见他望来,笑得很是好看,拿手轻轻揭去,虽然厚重眼袋和细碎麻子还在,可气质却变了大半。
“因为你是醉音坊的人吗?”小乞儿歪着头问,虽然他没去过醉音坊,但听先前那纨绔青年说的话,想来是听曲的地方。
水月没回他,沉默地摇了摇头,眼中有一片哀伤漾起,映在小乞儿的眼中。
二人出了丘山镇,走了好一会儿,这才有一片不大的村庄挨挤着落在昨日小乞儿救下水月的山脚旁。
小乞儿见送到了地,就打算开口离开,可水月不等他出声便道“公子不如将就些,吃个午饭再走吧。”
小乞儿向来不会拒绝的,只好是点了点头。
“阿姐,回来了!”二人推门进到院中,却有一年轻女子赶忙过来,拿着湿漉漉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看样子是刚放下手中的活儿。
那女子倒也瞧见了小乞儿,可却没问为什么,只是眼里喜喜地看着她口中的阿姐。
“嗯。”
“良哥还好吧?”女子目中略有些紧张地问道,正是白日遇见的男子所称呼的阿兰。
“都好,叫我给你和狗娃说声别担心,不久便回来。”
女子闻言,笑意顿上了脸,招呼着院里逗蚂蚁的小子,喜悦可停不下来。那小子不过四五岁,听见自己爹爹要回来了,也跟着他娘一起笑,可水月的目中却黯淡了许多。
“阿姐,这是谁家的孩子?”那女子这才想起来还有外人在,忙问道。
“昨天在林子里碰到山匪,小兄弟救了我。”水月淡淡应上了一句,便往院子后边走去,似乎并没想要过多去纠缠这个问题来。
阿兰听闻,目中也有些沉了。
两人一时沉默,倒留着小乞儿有些尴尬,只听屋中有沉沉的咳嗽声传出来,正往院子后边走去的水月,连忙放下手中的药材,慌张朝屋中跑去,紧接着便听到一阵阵手拍在背上的顺气声。
“小兄弟别怪,阿姐性子就这样,老头因为她被山匪打了,她心里过不去。”那女子的眼色又活过来,笑着道,“小兄弟是丘山镇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