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故而才耍了这么一招以退为进,祸水东引的好戏,真可谓是阳谋中“防不胜防”的最高境界。
面对雅子的疑问,他的心里一时却也没有个底。从迹象上来看,似乎皇三子的确就是最佳的储君人选;启仁他贤名远播,又娶了一个好王妃、借此得到了关西诸王的支持。虽说那些宗室王爷们几乎都是被朝廷所豢养的大肥猪,但正是这些整日里吃喝玩乐的宗亲们,有时却是能够派上大用场的。列如在今上迟疑不决,需要一些来自“民间”的建议时,他们便能代表那所谓的“民意”了;又例如当皇帝想要让某一位大臣为自己肝脑涂地的去效忠时,将大臣的女儿嫁入宗室皇亲,便是最好的招揽手段了。
宗室子弟虽享有特权,但更多的时候他们中绝大多数人还是非常低调的;如若在街头看到某位开着豪车、一身名牌,怀抱着年轻女模特的公子哥,那么抱歉,你所看到的一定不是皇族而只不过是看到了一个得意忘形的暴发户。别说皇族,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候家的华族弟子,也知道应该低调行事,低调做人。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终于开口道“那边的阳光很不错,我们去躺在草坪上休息一会吧?”说完,德仁牵着妻子的手便朝草地走了过去,可他刚一在那斜坡的草坪上躺下,便感觉到背后传来了一股寒意。急忙起身,可外套却还是被弄湿了。
自小在皇宫中长大的他或许并不知道,哪怕是在没有下过雨的晴天,草坪里也仍然有可能会有浇水后所留下的积水;而东宫庭院中的草坪上之所以没有积水,乃是因为宫人们都专门掐着时间,避开了小王爷们放课后的活动时间给花草浇水;而在这郊外的公园里,可就与东宫完全是两个样子了。
原本想着要晒太阳,尽管却弄得一身湿,说来真叫人既好气又好笑。没法子,他只好回车上去换一身干净衣服了。
……
几乎是同一时间,在东京国际机场,一架载着大和王朝“未来”的专机在跑道上成功降落了,虽途中略经风雨,稍有颠簸,但总归是平安无事,顺利返京。
泰宫身上所穿,乃是先前慰问官民时所穿的常服;众所周知,这个人有严重洁癖,一般情况下衣服被泥水弄脏成那个样子就算洗干净了他也是绝对不会再穿了的,但这件常服却不同,它是他的“功勋章”,他当然要一路穿着它。——以上都是虚假的外表,事实是那脏了的常服早就被他用火给烧了,而现在身上所穿的这套只不过是同款而已。
像他这样吹毛求疵的人,怎么可能忍受一件曾经肮脏过的衣服再上自己的身呢。他不光这样要求着衣物,同时也这样要求着自己,如果衣服很干净而他自己却一身臭汗的话,他便同样打死也不会穿上它。而他对“肮脏”和“干净”的定义,却只有他自己跟他的她才知道。
他的专机比预订的要早到了一个多小时,这并非是偶然而是故意为之。因为他正是要利用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去见一个人——
时任大和内阁首辅大臣的竹下登。
自受先帝拔擢,担任朝廷文官之首迄今,已逾数载。竹下组阁辅z这几年,虽无建树,却也还算过得去,但这次他们所做的事却确实是让今上太过恼火了。皇帝先前没有办他,是因为大灾在前,还需用着他竹下派的官吏们,可一旦局势稳定,又哪有不秋后算账的道理。
为了掩人耳目,泰宫在常服外又多穿了一件外套,并戴上了口罩、墨镜。他与玄月像一对普通的平民夫妻一样牵着对方的手,并肩离开了机场。马路旁,一辆黑色保时捷汽车早已等候它的主人多时。
车上,特蕾莎驾车。泰宫依偎着王妃的肩膀,闭目长叹道“不知你是否已经忘记,但我却清楚地记得。七日前在吕宋,那是我第六次也是最后一次前往安置所慰问灾民,当时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家当着众人的面扑通便给我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