辄问候别人高堂,诅咒别人全家遭受各种不幸的网路恶评来说,这孩子话中虽然带刺,但却总算是骂得比较“斯文”的那一类了。
因此对于眼前这个孩子刚才所说的话,幸子尽管不能说是一点都不在意,但距离‘怒点’或‘泪点’却都还差的远呢。
幸子注视着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位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孩子,觉得眼熟,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对于这孩子刚才的一番责难,幸子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见他脸上敷着冰袋,反倒关心的说道“小弟弟,姐姐看你脸上敷着冰袋,你该不会是牙疼吧?要是牙疼,还是少说话比较好哦。”
可正是这样一句关心的话,在珪听来却成了一句讽刺意味十足的反击。
“呵……哈哈哈哈!”
珪扶额大笑,笑声中却无半分喜悦,倒更多的像是愤怒到了极点后用笑声来发泄心中的不快。
就在珪的怒火即将要发作,说话便要对她展开第二波攻势之时。她却用手轻轻拍了拍正在开车的伊达的肩头,笑着说道“那个,伊达君……拜托待会在前面路口靠边停一下车好吗?”
“额?你突然有事情要办吗?”伊达这样问到。
在他想来,幸子并不是一个会因为被别人说了几句便放在心上的人。而此刻她突然说要靠边停车,想必如果不是肚子饿了想要下车去附近的便利商店里买便当的话,就是去找洗手间了吧。
幸子依然那么温柔的笑着。既不否认、也不肯定的回答道“算是吧。”
珪听后暗喜,心想总算把这讨厌的人给赶了下车,省的待会让别人看见她在车上,再害了义兄。男人大多自信,小孩大多自我,这两点在此刻的珪的身上可谓是发挥到了极致。他只想着是因为幸子突然出现在教堂上“捣乱”,拐走新郎,才让婚礼无法进行,将事情闹到今天这样一个难以收拾的局面。却不想如果自己的义兄不是根本就不想结婚,临时借坡下驴跟着别人跑了,幸子一个弱女子又哪里拽得动他义兄这样一个大男人。
倘若真要“论罪”,有罪的也绝不应该只是幸子一人,亦或是算上驾驶座这位临时悔婚的新郎官所凑成的双璧,而至少也应该是支撑起这场名为“闹剧”的大鼎的三只鼎足才对。而这第三只鼎足,不是别人则正是这场闹剧中人们眼中的最大受害者——小忍小姐。
这样说绝不是受害者有罪论;而是十分罪责,幸子与伊达各分去四分与五分后的,那看似不起眼、不重要、却又不得不在意的一分过错。
如果说幸子是产生爆炸能量的火药,伊达是飞散伤人的弹片的话;那么小忍小姐,不正是引爆这颗炸弹的引线吗?这抢婚的有罪,逃婚的有错,难道那逼婚的就一点责任也没有了吗?而珪选择性地忽视掉忍小姐这一分责任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连义兄所应该承担起的五分过错也都全部抛诸脑后,却将这十分的罪责全部给强加到了幸子的身上。这样做又何尝不是一种罪过呢?
可是看珪此刻脸上那一副暗暗窃喜的模样,似乎他一时半刻还意识不到这一点呢。
伊达开着车,就像刚才幸子所拜托自己的那样在路边把车给停了下来。然而幸子接下来的举动,却是令这俩位义兄弟谁也没有想到的。
幸子刚刚下车,转眼便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伸手解开了珪的安全带道“被人误会是一件很难受的事,你骂也骂了,现在是否也该听我为自己辩解几句了呢?”珪尚来不及拒绝她的这一无理要求,便被她一把抱起,一直到她抱着把自己放到了车子的后座上。
“你要辩解,辩解便是,我倒也想听听你这家伙到底还有什么好说的。可你干嘛要把我抱到车的后座上来,吃饱了撑的吗!?”
“因为我想要跟骂我的你好好谈谈。”幸子说,“既然是要谈,那当然就要坐在一起好好的促膝长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