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和岑隐的葫芦里到底埋的是什么药?!
其他几位宗室王爷们都默默地看向了礼亲王,想看看他到底事先知不知情。
气氛微凝,所有王爷们都是敛气屏息。
这时,庄严的乐声再次停止,典仪宣布“奉祝、帛送燎”,司祝、司帛立刻就请祝、帛出前殿,恭敬地送至燎炉焚化。
见状,皇帝眼睛的更亮了,暗道快了。
礼毕,慕炎从蒲团上站起身来,神情冷淡地看向了皇帝。ii
自皇帝瘫痪在榻后,每次见到慕炎,都不得不屈辱地仰视对方,此刻终于能与他面对面地平视,却也没觉得痛快。
他骤然间发现,不知何时,慕炎长得比自己要高了大半个头。
俊美的青年身形颀长挺拔,目光明亮锐利,他只是这么站在那里,就恍如一把鞘中的名剑,散发出一股无坚不摧的气势,连站都站不稳的皇帝立于他身旁,显得如同垂暮之年的老者。
慕炎冷声道“既然皇叔是来此谢罪的,那就跪下吧,为十九年前犯下的杀戮,为这些年的祸国殃民,向列祖列宗谢罪。”
“……”皇帝瞪大眼睛看着慕炎和他身旁的安平,心里再次后悔自己当年没有斩草除根。
安平嫌恶地瞥了皇帝一眼,觉得多看他一眼都脏,催促道“还不让他跪下!”ii
两个中年內侍立即就领命,强势地把皇帝往蒲团上压了下去……
皇帝想要挣扎,可是他的四肢都不听使唤,他的挣扎就像婴儿似的无力,目光不甘地看着前方崇明帝的牌位。
他不想跪,也不愿跪!
“踏踏踏……”
后方突然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整齐得仿佛是同一个人发出的一般。
来了!终于来了!皇帝急切地转头往殿外看去,对他而言,连扭头这个动作都那般吃力,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勉强把头转过去一些。
殿外,近百名旗手卫的禁军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朝前殿方向而来,两列禁军士兵十步一岗地在殿外两边站好。
旗手卫指挥使则带着两个亲兵大步流星地一直走到了前殿的正门外,双手抱拳,正要行礼,就被皇帝打断了ii
“张勉华,快!快救驾!”
“他们……慕炎,岑隐,安平……他们都是乱臣贼子!”
被內侍押着跪在蒲团上的皇帝犹如看到了救星似的,吃力地高喊着。
然而,即便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声音也不过是常人说话的音量,最多也就是前殿中的几人听到而已。
一众亲王郡王登时觉得头皮发麻,恨不得根本没听到。
皇帝又看向了礼亲王,再道“皇叔,慕炎谋害朕,是弑叔……也是弑君!”
只是说了几句话,皇帝已经是气喘吁吁。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礼亲王,现在有了旗手卫的支持,又有礼亲王出面,外面还有文武百官作为见证,这可是一个名正言顺治罪慕炎的大好机会!ii
慕炎如此肆意妄为,搅乱朝纲,自己现在也是顺应民心!
这一次,真是天时、地利、人和。
“……”礼亲王是一个头两个大,一会儿看看皇帝,一会儿看看张勉华,一会儿又看看慕炎,脑子一时有些混乱。
其他亲王郡王们全都紧抿着嘴,一声不吭,心里多少有几分同情礼亲王。这宗令可不好做啊!
须臾,礼亲王把拳头放在唇畔,清了清嗓子,迟疑地看着慕炎问道“阿炎,这是怎么了?”礼亲王勉强挤出一个笑,语气好生好气的。
皇帝没想到礼亲王会是这番表现,心中一冷。
慕炎又斜了皇帝一眼,负手而立,似笑非笑地说道“皇叔,您可是亲口说要来谢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