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舒云和三皇子慕祐景正坐在一张石桌旁,除了他们俩,还有宣武侯府的五姑娘王婉如以及舒云和涵星的几个伴读,好生热闹。
水榭中的几人当然也看到了涵星和端木绯,舒云语带嘲讽地说道“四皇妹,愿赌服输,你这样死不认输未免有失君子之风。”
涵星没理她,拉着端木绯从岸边伸出的短廊走入水榭中,一直来到那张石桌前,指着桌面上铺的那幅画道“绯表妹,你替本宫看看,这幅画到底是不是真迹?”
这是一幅《墨竹图》,以焦墨浓墨淡墨描绘出层层叠叠的墨竹,布局多而不乱,墨竹清秀挺拔,别具风骨。
端木绯仔细看了看,不过她不是在数竹节,而是在看这幅画的笔锋。
须臾,她就抬起头来,肯定地说道“是赝品。”
水榭中的气氛登时就变了,其他几人面面相觑,神情各异,惊讶,狐疑,质疑,愤然……
涵星得意洋洋地看向了舒云,扬着下巴说道“瞧,本宫就说是假的吧!”
“不可能。”舒云想也不想地说道,平日里温婉的声音有些尖锐,她斜了端木绯一眼,淡淡道,“她懂什么?!”
端木绯曾经跟着涵星去上书房上过好几次课,舒云也承认端木绯的簪花小楷确实不错,可也只是字写的好罢了,每次在上书房,端木绯基本上不是在发呆,就是在打瞌睡,好像从来没睡醒过。
舒云虽然在京中听过不少关于端木绯琴棋书画无所不精的传言,却觉得不过是传言夸大而已,这京中也不乏那种言过其实的所谓才女。
“绯表妹当然懂。”涵星理直气壮地说道,与舒云四目对视,姐妹俩目光碰撞之处火花四射,谁也不服谁。
在场有几位皇子公主在,王婉如不敢说什么,心里却是不屑,觉得端木绯分明就是不懂装懂,说来也不过是在向四公主献媚罢了。
伴读们也都是沉默,不想卷到两位公主的龃龉中。
相比下,坐在舒云身旁的三皇子慕祐景看着神色平静,落落大方。
“端木四姑娘,你是怎么看出这幅画是赝品的?”嘴角仍旧噙着一抹温和的浅笑,看着端木绯求教道。
端木绯平日里都在端木府中很少进宫,慕祐景正愁没机会见她,自然是要把握住今天这样的机会与她多搭几句话。
舒云撇了撇嘴,说道“端木四姑娘,你不会也要说什么竹节不是双数的吧!”
“这是其一。”端木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严修竹爱竹如命,一生与竹为伴,说是竹痴,也不为过。他每每画竹都是从看竹、思竹再至画竹,构图、层次、细节等等都烂熟于胸,一旦动笔,就是一气呵成,决不停笔换笔。你们看这幅墨竹图……”
端木绯指了指几处竹节与竹叶,“这几处的行笔间透出几分犹豫,还有这浓墨与淡墨的部分,从笔触、墨迹来看,恐怕根本就不是出自同一支笔。”
“这幅画是赝品,虽然乍一看仿得还不错,但赝品就是赝品,假的真不了。”端木绯笑眯眯地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的!”王婉如的面色随着端木绯的一字字一句句变得越来越难看,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反驳道,“端木四姑娘,你这是在指责我送赝品给三公主殿下吗?!”
端木绯没理会她,朝涵星看去,眨眨眼,意思是,这幅《墨竹图》是王婉如的?
涵星也对着端木绯眨了眨眼,意思是,没错。
王婉如见端木绯没理会自己,情绪更激动了,又道“这幅画不可能是赝品!你根本就不懂画,莫要胡说八道!”
这幅画怎么可能是假的!
谁人不知她的姑父季成天喜爱书画,生前收集了不少名人墨士的画作,尤其喜爱严修竹的字画。这幅画可是她姑父的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