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全完了!端木期浑身发寒,心跳砰砰加快,整个人六神无主。
端木绯把那个小瓷瓶捏在手里随意地把玩了一番,直直地看着端木期问道“三叔父,这是什么?”
她的眼神清澈如镜,似乎一切阴暗的秘密在她眼前都无所遁形。
端木期下意识地想要躲避端木绯的目光,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豁出去了,硬着头皮朝端木绯瞪了过去,狡辩道“我最近睡得不好,这是大夫开的药。你拿我的药做什么!”
他转头对着两个护卫斥道“还不放开我!你们一个个都是要以下犯上吗?”
两个护卫不动如山,他们当然选择听端木宪的。
端木绯弯了弯唇,没与端木期争辩什么,又把手里的小瓷瓶把玩了一下,道“正好太医也在,干脆请太医过来帮着瞧瞧吧。要是三叔父身子不适,也正好让太医给三叔父看看。”
她也不等端木期答应,就吩咐丫鬟道“绿萝,你去把赵太医请来。”
端木期更慌了,语无伦次地说道“这点小事请什么太医……”
“是,四姑娘。”
绿萝当然不可能听端木期的,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步履匆匆。
“站住!”端木期眼看着绿萝的背影消失在门帘处,声音中掩不住的颤意。
端木绯一脸关切地又道“三叔父,我瞧您心悸盗汗,脸色也不太好,是该请太医好好看看。您可不要讳疾忌医啊。”
“……”端木期嘴巴微张,却说不出话来,额角急速地渗出点点冷汗。
端木期这副心虚的做派又能瞒得过谁,便是瞎子也能看出从他袖口中掉出的这个小瓷瓶有蹊跷了。
端木纭此刻也明白了,眼中锐利而森冷。
她原来是怕端木期会气到祖父,现在方知人性可以险恶到这个地步。端木期还真是读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把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全抛了!
小小的内室中被在场众人挤得满满当当。
端木期环视众人,觉得屋子里有些闷,呼吸变得困难起来,思绪混乱,目光恶狠狠地瞪向了端木纭,恨不得要吃人。
端木纭,这一切都怪端木纭多管闲事!
本来他的计划明明很顺利的,父亲虽然一直没理会他,却也没有拒绝他的殷勤示好,更没有把他赶出去。说到底,他们是亲父子,血浓于水,父亲就算有一时的不满,这父子间也没有隔夜仇,说到底父亲只是拉不下脸来罢了。
他好生地说了一通好话,又认了错,父亲自然也就心软了。
那时,大丫鬟恰好送了汤药进来,他就趁热打铁提出亲自侍候父亲喝药,又寻了个借口把丫鬟给打发了,趁父亲没注意,悄悄把小瓷瓶中的药粉倒进了汤药中。
眼看着父亲快要接过药碗,偏偏这个时候生了变,屋外忽然就传来了端木纭的声音,让他开门。
他一时心急,只能催着父亲快喝下,谁想父亲莫名地问了他一声“老三,你这是得了多大的好处?”
他吓了一跳,手里的药碗才不慎摔在了地上。
然后,房门就被端木纭粗鲁地踹了开来。
端木期眼前飞快地闪闪方才的一幕幕,要不是端木纭出现得不是时候,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端木期的心跳越来越快,心脏几乎要从胸腔跳出。
现在这小瓷瓶被端木绯拿走了,等赵太医来了,他会不会看出这药粉的有问题……
想到这里,端木期脸色更白了,惨白得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父亲……”端木期惊慌失措,只能又一次看向榻上的端木宪,试图解释什么,试图动之以情,然而,当他的目光对上端木宪平静的眼眸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