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在她心头化为一声叹息。
如同她家老头子说得那样,他们这些长辈再心疼小辈,也不可能看顾着他们一辈子,更不可能替他们过日子,端木纭是个有主见的,心性坚定,这丫头也不是他们可以轻易左右的。
退一万步说,就是日后端木纭真的后悔了,她也并非无处可去,她还有闽州可以让她容身,还有他们作为她的后盾,她不会输得一败涂地。
她还有他们呢!
虽然心里这么告诉自己,李太夫人的心情依旧有些沉重,沉默地看着端木纭,眼神幽深。
端木纭始终笑吟吟的,紧紧地握住了李太夫人的手。
她的掌心那么温暖,而又那么坚毅。
李太夫人继续盯着她,好一会儿没动静。
马车里陷入一片沉寂,只听到马车外不时传来端木绯与涵星的说笑声,引得李羲哈哈大笑。
“阿纭,”须臾,李太夫人终于有了动作,她反握住了端木纭的手,“你若是真的决定,那么,就必须要堂堂正正出门子。”
名不正,则言不顺,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他们李家的外孙女必须堂堂正正地出嫁,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拖着。
李太夫人的眼神十分坚定,不容动摇。这是她的底线。
“外祖母,我会的。”端木纭毫不避讳地与李太夫人四目相对,灿然一笑,明艳异常。
外面又传来了端木绯轻脆如泉水的笑声。
李太夫人也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慈爱,几分无奈,几分慨叹。
她伸指在端木纭的眉心点了点,宠溺地说道“你和你妹妹就没有让人省心的!”
端木纭不接这话,她亲昵地挽着李太夫人的胳膊,撒娇地问道“外祖母,闽州这个时节是不是很热?”
李太夫人当然知道外孙女是在转移话题,但也由着她去了,答道“闽州现在可比京城要热多了,那些西洋人经常只穿一件单衣就在路上走。”李太夫人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外祖母,我在京城也见过西洋人,他们是不是都长成那个样子,皮肤特别白,鼻子高高的,眼睛有蓝,有绿?”端木纭好奇地问道。
“嗯,也有灰眼睛、黄眼睛、褐眼睛的……”
李太夫人有问必答,与端木纭说西洋人,说起西洋船,说起倭寇,说起南洋人……
端木纭听得津津有味,眸生异彩,笑道“外祖母,我以后一定要去闽州看您和外祖父。”她说的“以后”当然是等岑隐回来以后。
李太夫人也听明白了端木纭的言下之意,心下更复杂了。
外祖孙俩说话间,马车渐渐地缓了下来,最后停下,外面传来了李羲豪爽的声音“廷攸,涵星,绯儿,千里送君,终须一别,你们就送到这里吧。”
“是啊。你们都别送了,早些回去吧。”李传应接口道。
端木纭挑开一侧窗帘,往马车外一看,这才发现一行车队已经到了京郊十里亭。
李传庭与辛氏夫妇俩也是纷纷附和,劝几个晚辈别再送了。
“外祖父,大伯父,父亲,母亲,你们一路顺风。”李廷攸郑重地对着几位长辈抱拳。
端木绯和涵星依依不舍地看着几位长辈,欲言又止,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离别的哀伤。此次别离,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马匹们不知何为离别,“咴咴”地叫着,甩着长尾巴。
李羲看向端木绯,正色道“绯儿,外祖父会好好地守住闽州。”
对于李羲来说,守住闽州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而如今又多一个理由,为了外孙女端木绯。
他会守住闽州,给他的外孙女撑腰。
端木绯笑了,眼眶微酸,眼睛亮晶晶的。
李羲的目光又看向了涵星,“涵星,要是廷攸敢欺负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