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导致大金在那时趁虚而入,连夺大齐六座城池。
尽管后来这些城池逐渐被靖安王收复,但因为景明六年齐幽帝的不作为而对大齐造成的元气损伤,却让靖安王花了足足七年才完全救回。
也正是因此,齐幽帝成为臭名昭着的昏君,亦成为举国上下的唾弃之辈,上到朝中百官,下至学语小儿,都知其荒唐之事,可谓百年来昏君之首。
然而如今宋辰时却偏巧不巧,拿景明六年的那场大雪来作比,这听在旁人耳中,简直无异于是将周帝与齐幽帝那个昏君等同,如何能不让周恒尖声斥责?不让周帝怒火中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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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仁德,齐幽帝那样的昏聩之君自然不能与您相提并论,微臣言此,只是想奏请陛下早做防范。不然失了先机,总归是百姓之灾,大周之难。”
宋辰时终于跪了下来,说出的话亦是字字恳切。
可对于帝王来说,仅有恳切却远远不够。
最关键的,还是在于他们信,或者不信。
相较于齐幽帝而言,周帝固然是明君,甚至相比于历史上的很多帝王,周帝这个皇帝做的也并不输半分。
但决策上的明君,却不代表任何时候都是情绪上的智者。
当宋辰时提及齐幽帝的时候,便注定了会引起帝王之怒。
这在来时路上,他早已有所预感。
可他却仍旧在谏言无果之下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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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沉寂的御书房内传出一声笑,“百姓之灾,大周之难。”
周帝双眼幽深看着跪在下方的男子,面上的笑意森寒入骨:
“宋太尉的意思,是自己的决断,比朕更为英明,唯有你方是百姓之福,大周之幸了?”
“啪——”
听到这诛心之言,旁观的周内监手中捧着的瓷碗掉在地上摔成碎片,吓得他霎时魂飞魄散般跪在地上,手更是不小心按在了碎片之上,扎的呲牙咧嘴。
然而不管多疼,他却一点也不敢叫出来,甚至还得为自己的失手告罪:
“陛下息怒,老奴不是有意,陛下饶命……”
然而御座之上的帝王却一点也没有理会的意思,那一双眼睛,依旧如先前那般,似笑非笑地看着跪在自己下方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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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不敢。”
宋辰时脊背紧绷。
为官十几载,他见过不少次周帝动怒,可却没有一次如现在这般,让他感受到莫大的威压与震慑。
他清楚的感知到,陛下动怒了。
可他却无有退路,除了继续向前。
“微臣为官十几载,对陛下,对大周之心天地可鉴!望陛下圣裁!”
宋辰时伏跪在地,声句铿锵。
他无愧于百姓,无愧于君王,更无愧于天地。
“天地可鉴……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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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帝再次笑出声来,正待继续开口,却听一道匆匆脚步之声传来。
蹙眉看着面带惶恐之色的内监,周帝正要动怒,却见那内监扑通一声跪下来,几乎带着哭腔埋头开口:
“陛下……罗……罗刹司司正胡大人求见……”
老天爷,他这是遭的什么罪!
陛下正在发火,偏巧外头那位却还是个煞神,御前当差怎么就这么难……
听到这一声通传,周帝的眼睛眯了眯。
最后却是看了一眼依旧跪在地上的宋辰时,吩咐那内监:
“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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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他朝中官员不同,罗刹司司正面圣,哪怕宫门落锁,也不必让守卫通传,只需过了宫门的搜检,便可于殿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