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帝挥了挥手,似有倦意:
“行了,起来吧,该安排的尽快去安排。”
宋辰时领命离去,完成自己应尽之务的胡承修也随之请退。
当御书房内重新恢复安静,周帝伸手覆脸靠在背后的靠椅上,似有无尽疲惫。
周内监瞅着周帝这一动不动,好似要睡过去的样子,不由跪在地上出声:
“陛下若是累了,老奴这就服侍您就寝?您这样子可是会着凉的。”
听到这声,周帝放下手,乜斜了周恒一眼: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点心思,继续跪着。”
说完这话,周帝起身跨步行至窗边,伸手拉开窗户。
屋宫灯映衬之下,鹅毛般的大雪在夜色里,宛如碎石坠下。
周帝长出一口气:这场雪,确然是比以往要大了不知几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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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引路内监一路出了宫门,眼见着宫墙远了,宋辰时停下脚步,对面前戴着面具的年轻人拱手:
“方才多谢司正大人解围。”
“宋大人这话何意?”
“御书房内,若非司正大人出面劝谏陛下,今夜尚不知如何。”
“哦,那宋大人想多了。”
清冷漠然的声音响起,带着疏离与桀骜之气。
宋辰时蹙了蹙眉。
夜色下,近在眼前的黑金面具却瞧不真切,年轻人的眼睛更是隐匿在黑夜之中,看不清所想。
“不论如何,宋某代自己,也代百姓们谢过司正大人。”
宋辰时不是刻板之人,这些年来罗刹司做过的那些残忍之事,他固然看不惯,但却也知道眼前这位并非和传闻中一样,是十恶不赦之辈。
“聒噪。”
丢下两个字,年轻的司正大人踏步迈入风雪,很快便消失在暗夜之中。
看着胡承修消失不见,宋辰时放下先前拱起的手,翻身上马跃入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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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马蹄声逐渐远去,年轻的司正大人从旁边酒楼的阴影下走出。
一张两指宽的纸条在他手中摊开,借着酒楼招幡旁的灯笼,可以清晰的看到其上字样:
“雪落成灾,不防必患。”
这是今夜被人留在西苑大门上的字条。
敢用箭在罗刹宅邸留书的,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遭。
只可惜,这几个字许是用细枝蘸墨写成,一笔一划故意显拙,仅从字迹上,一点也查不出来。
至于书写所用的墨和纸,亦是普通人家常用之物,要靠这个找出留字之人,更是不可能。
方才在宫中见到宋辰时,并得知其面君目的的时候,他不由怀疑留信之人与其有关,但当出宫之后听到宋辰时的谢词,他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若真是宋辰时的人,他没道理与自己道谢。
毕竟若真是如此,便无异于承认是他让人在西苑动兵。
而且纸条上所写,只是示警雪情,而非让他进宫。
若是他没有面圣,或是不在今夜面圣,那留书之人的算盘怕是要就此打错。
看了手中纸条片刻,年轻的司正大人忽然五指攥于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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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展开时,只剩下粉末随着风雪消散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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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清风苑。
一道黑影飞身一闪,推门跃入亮灯的屋中。
看着陡然出现的身影,坐在屋内的小七霎时握剑起身,然而待她瞧清楚黑衣人的相貌,却又很快松开手来。
“公子!”
“嘘。”
天歌竖指,是示意小七小声。
“没出什么事吧?”小七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