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有不少人害怕这些乞丐滋事,谁曾想这些人倒是极其规矩,三餐排队领粥,其余时间皆待在破庙之中,竟是比平素还要老实许多。
斗殴抢食之事,更是闻所未闻。
昨日一场大雪,压塌的不仅仅是部分民宅,还有先前丐子们留宿的破庙和旧屋。
如今皇寺正在想法子帮他们修缮,所以这些乞丐便只能暂时留在街上。
一眼望去,街道左右的铺子门前,竟是坐满了乞丐。
而这些人的目光,在宋辰时一开始露面的时候,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不过这些目光只是单纯的好奇和打量,并没有半分恶意。
可正是因为他们没有恶意,倒让宋辰时心中更加酸涩。
若非无可奈何,谁愿意沿街乞讨?
可如今受灾的十府中,又有多少无辜百姓正和这些人一样,已经沦为或是正在沦为让人避之不及的乞丐与流民?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所谓流民滋事,大都是人在食不饱穿不暖的处境下,被逼无奈的举动罢了……
抬头看着出现在面前的九层佛塔和摘星揽月阁,宋辰时不由叹了口气。
竟是无意中走到皇寺外了。
然而,求神拜佛有什么用呢?他要的人手终归是没有法子凑齐。
摇了摇头,宋辰时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带着诧异的声音:
“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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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宋辰时转过头来。
待瞧见身后的天歌时,不由微微愣怔:
“林贤侄?你怎么在这里?”
不等天歌开口,旁边送她出来的寂然认出眼前是宋辰时,忙不迭抢先说了话:
“林施主是送银子和药材过来的。”
“银子和药材?”宋辰时不解。
寂然嘿然一笑:“我师叔不是施粥嘛,林施主知道后,年前便捐了五千两银子过来,今儿个知道上都三府落了灾,生怕流民涌入上都,所以又送来一万两银子,还送来了养心堂林神医亲自开的防风寒的药,正好寺里施粥的时候再搭个锅灶一并煮了,散给大家。”
天歌此举显然出乎宋辰时意料:“林贤侄有家国天下之心,我代百姓们谢过你了。”
见宋辰时拱手躬身,天歌连忙上前将人扶起:
“作为中州子民,自是看不得百姓们受苦,尽些绵薄之力,也是应当。”
宋辰时正感怀于天歌的这份赤诚,所以并没有留意她的说辞。
二人又叙了两句话,宋辰时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寂然身上:
“这位师父是……”
见宋辰时终于注意到他,寂然忙不迭介绍自己:
“小僧法号寂然,释慧大师是我的师叔。”
“原来是寂然师父,宋某有礼。”
瞧着寂然那得了便宜的模样,天歌有些无语。
本以为这家伙从临安来到上都能规矩一点,最不济在皇寺这样的地方,也多少有点出家人那清心寡欲的样子,谁曾想,这种巴结逢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老毛病还是没有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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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难怪,他那个师叔释慧,有时候也不像表面上那样脱俗,能带得寂然变老实那才是奇了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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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朝太尉面前刷了下存在感之后,寂然这才心满意足地折返进寺,剩下天歌和宋辰时二人仍在皇寺门口。
天歌知道宋辰时如今主掌抗灾赈灾之事,又见他身后并无车驾,于是主动邀请:
“宋叔可是要回衙门?不如晚辈捎您一程?”
最后望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