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含血喷人!若不是你们让我如此,我何必冒险去做这等事?!”白芷气愤不过,当即便要冲上前。
以从她手中拿香方却不知由来的名义,洗脱自家有意窃取徐记香方的罪名!朱家人翻脸不认人还乱扣屎盆子的丑恶嘴脸,她今儿个才算是彻底看清了!
然而没等她迈出几步,便有一只胳膊伸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林花师!”白芷委屈道。
然而天歌却并没有理她。
朱家的说辞的确说得过去,可他们却不知道,在白芷刚进入这间屋子的时候,天歌已然在外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所以,朱成益的话,她根本不信。
一只胳膊挡着白芷,另一只手则将桌上的茶杯拿到面前把玩。
靠在椅背上,天歌悠悠开口,“大老爷方才所说的归氏,又是怎么回事?”
一听天歌这么说,朱成益当即打开了话匣子。
“林花师年纪小,许是不知道,前朝时期,明州曾有一位姓归的香师,名唤归有荣。此人曾因制香之术超绝,所以名噪一时。当时各大脂粉行都想请他为自家调香制粉,只是谁曾想这位却是个桀骜的性子,不仅拒绝了各家的邀请,更放话说不肯与我们这等铜臭的商人同流合污,说什么真正的香乃自然之香,乃花木本味,若是沾染了俗世铜臭,便失了灵魂。”
说到这里,朱成益乜斜了一眼面带怒容的白芷,语带得色,“你说这姓归的,不出山就不出山吧,为什么要嘴贱满口乱喷?结果有一天,骂人骂得狠了些,便被人一怒之下给灭了口,最后只剩下您身后一个活口,被我爹好心救了下来。”
“谁曾想,这位归家姑娘却是个缺爹少娘没教养的,自己手脚不干净偷了东西,却要说什么为了报答我朱家的救命之恩相赠,结果让我朱家莫名背了这样一口黑锅,更害得我们跟林花师之间生了误会。您说,这人该杀不该杀?”
说完,朱成益一脸期待的看向天歌。
少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听朱大老爷这么一说,这丫头好像真的该千刀万剐。”
白芷顿时面色苍白。
然而话音刚落,身前的少年又道,“不过话虽如此,也不该由朱家的人动手,否则置府尹大人于何顾,又置大周王法于何顾?到时朱家这等光风霁月的人家再惹上人命官司,可就不好喽。所以,这人还是由我带回百花阁,看徐大小姐那边如何处置吧。”
对面一直没有说话的明叔闻言,不由开口道,“林花师,左右这丫头不过一介仆从,只要有卖身契在手,就算直接打死,也是合王法的,又何必这么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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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歌轻笑一声,“那这卖身契,是在阁下手中,还是在朱家各位手中?”
大周的确有这样的法令,卖身的仆从,主家有一切处置权,哪怕打死,也不过罚些银钱,到不了杀人偿命的地步。
但这权力,却只属于拿着卖身契的主家。
白芷的卖身契,在徐家人手中。
随手将茶杯扔到桌上,看它打了个旋儿后稳稳定好,天歌站起身来,终于抬头看向朱成益和明叔,“如果朱家真的有跟我合作的诚意,就别玩这些弯弯绕绕。我等着朱老爷子亲自来跟我谈。”
说完这话,她走到旁边的桌上,从筷筒里拿出两根筷子,不经意抛掷而出。
朱成益吓得当即抱头蹲下,却听身后传来“当啷”两声,那两把插在屏风和木门上的长刀竟被两根木筷从中击断。
刀口半截仍在门户当中,而刀身半截则落在了地上。
这一幕,漫说朱成益,就连明叔也吓得好久才回神。
这时,天歌早已带着白芷离开许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