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卓很是不满。
“自翟大人在任职杭州府以来,大周各州中,杭州每年两次的绩考皆优,民众也因之而得以减免赋税。如今已是五月底临近六月,上都的绩考官员只怕已在路上。在这关口若是闹出盗方之事,定然会算在州府的治理之上,从而影响到杭州百姓下半年的税额。此外,朱记是临安城乃至整个杭州的赋税大户,若是他们的生意受损,今年缴纳给府库的税额,也定会减去不少。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翟高卓本有不满,可却没有想到眼前这小子竟然想着这么一层。
州府的绩考直接关系百姓的赋税与生活,的确是个不小的问题。
但这个问题,却不是商户或是一个小小的花师应该担心的。
“那你们就吃了这亏?”翟高卓带着几分试探问道。
他得顾忌寻常百姓的日子,但徐记这样的商户也是他治下一员,如何能因其富庶,便让人吃了这样的亏?
这是全然没有道理的。
而且向来逐利的商户里,难得有这般体谅和挂记百姓的,他又哪里真能当做没有这回事?
况且,他是答应了林神医的……
“亏自然不能白吃。”天歌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慧黠,“只是眼下顾全大局,只好咽下这口气。但若什么都不做,又难免助长别人的嚣张气焰,所以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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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眼前这少年毫不客气的开口,翟高卓忽然有种自己被算计的感觉。
好一招以退为进!
尤其是当他听完天歌的计划之后,更是确信了自己方才的猜测。
当师父的威逼,当徒弟的利诱,这还真是让他上下不得。
“我当你是只猫儿,原来竟是只藏了额纹的虎!怪不得林神医收了你做徒弟,你们是师徒二人,倒还真是像极,都不是那等绵软吃亏的性子。而且两个人一道绕个弯子,竟然就这么将我给套进去了。”
翟高卓这话说的直接,言辞也一点不客气,但那语气,却又不是气愤或生气不满。
若说是无奈,反倒更恰当些。
这下倒真让天歌糊涂了。
“我师父,给您说了什么?”天歌试探着问道。
翟高卓一愣,“你不知道?那你可知道你师父替人治病的条件?”
天歌摇了摇头。
翟高卓便解释道,“你师父替人治病,诊金从来不用银钱,只一点,让病患或其家人答应帮他做一件事。但具体是什么事,他又不说,只等需要之时再开口。若信不过他,怕他要挟的,哪怕病入膏肓,他也不会治。所以有不少人骂他没有医者风范,他也不理会,只不治那些人便是。到了后来,这些人没了法子,照样寻到你师父跟前。时日久了,便没人敢放胡乱放肆了。”
“甚至后来你师父名声大噪,上都不少勋贵之家甚至皇亲国戚都请他治病,他也依旧是这一条。你想想,那些人何等身份,一言千金,却还是只能按你师父的规矩来。你说他这是不是把自己往刀口上放?”
翟高卓所说的这些,天歌还是头一次听到。
不过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天歌倒是不完全认同。
林神医这行为是把自己往刀口放,却也是笃定了越是勋贵越贪生怕死。
只要那些人害怕个万一,他就绝对安全。
而起以他的心思,就算讨什么条件,也不会见是什么出格的行径。
所以这些承诺,其实又何尝不是他的另一道护身符?
这会儿,天歌忽然明白先前翟高卓说她和林神医一样,都不是绵软吃亏的性子,而是看起来像猫,却是暗藏额纹的虎是什么意思了。
“所以您请我师父来为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