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也越发盼着来长房露露脸。
但这种感觉,却在没多久之后,化作畏惧与惶恐。
那次是长房大伯,也就是如今苏记的家主着人请他来此,也是在眼前这间书房,语带严厉的逼问他香方到底所从何来,吓得他差点失色惊逃。
好在后来他拼死咬牙,顶住了来自大伯的逼问,让大伯相信那香方当真是自己捣鼓研究出来的,可是这间书房,却成为他噩梦般的存在。
有好几次,午夜梦回,他都大汗淋漓,无一不是梦见那天的严厉逼问。
所幸,一切都不过大梦一场。
可是这苏府,他却是越来越怕,越来越不敢踏入。
哪怕是仆役们的吹捧,也无法化解他的那种畏惧。
可是今日,他却不能不来。
因为传他来的人,是苏记的家主,也是他的大伯,是他最怕见到却也能一言决定自己命运的那个人。
踏入院门的那刻,苏子实的心便悬了起来,直到此刻,快一个时辰过去,不仅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高,越来越颤。
烈日炎炎,就在屋外的苏子实觉得自己将要被晒化,眼前已经有些发黑的时候,屋里终于传来一道喜怒不辨的声音。
“进来吧。”
苏子实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顾不得仪容,他直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额角的汗水,抬脚上前伸手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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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凉意陡然袭来,让苏子实打了个冷颤。
书房内安置着厚厚的冰壁,却有些凉的过头。
“大伯。”
苏子实怯怯低头行礼,跟先前在楼外楼与朱大老爷朱成益斗嘴时候的意气风发截然不同。
“小楼春的事情,你可知道了?”苏明河语气平和,似是随口询问。
“知……知道了。”
苏子实没有想到苏明河问的是这件事,但比起香方的事情来说,小楼春烂脸的事情更迫在眉睫,尤其是他这个献方人,比旁人更为着急心慌。
“先前你在制方的时候,可曾留意过这种情况?”苏明河随手翻开桌上的一本账册。
“并没有出现……”
苏子实的声气有些弱,惯性抬手去擦额头的汗水,却只摸到一片冰凉。
这屋里实在是太冷了些。
“这倒是奇怪了。”苏明河翻了一页,声音悠悠,“先前府中的试妆娘倒也没发现有这种情况。”
“是,是,妆娘试妆的时候,都是好好的,没有出现过烂脸或是发红起疹,可见这并非是由咱们的香脂造成的。”
苏子实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谁曾想苏明河的下一句话,顿时将他击落万丈深渊。
“看来是那些夫人小姐自身的问题,可是我今儿个却听人说了另一种可能。”苏明河抬起头来,声音顿了顿。
“什……什么可能……”
“那人说,小楼春的香方,是有人故意为之。专给那些蝇苟的盗方之辈使的绊子,好让他们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毁了百年声誉。”苏明河猛地合上手中的账册,声音忽然如那冰壁一般阴寒刺骨。
“徐记百花阁中的含香丫头你可认得?”
苏子实闻言,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大伯恕我!”
“恕你?”苏明河冷笑一声,“我若恕了你,那谁恕我苏记!苏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你爹是个窝囊废,教出来你这个儿子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苏记百年声誉差点毁在你的手里!”
“你不是许了要娶百花阁那丫头么?你既送了我这一份大礼,那大伯也送你一份好礼,这就如了你的愿,去将徐记那个叫含香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