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金公子见状,神色越发嫌弃,甚至出声警告。
“用了就是你的了,可千万别再还给我啊。”
天歌白他一眼,自己寻了个地方,极不见外的坐了下来。
既然要说事,那就坐着说,站着算是什么事?
一场哭闹,彻底打破了先前屋内的剑拔弩张,也让她内心的郁结之气得以纾解。
这是天歌不曾想到的。
揽金见着她恢复正常,露在面具外的那半眉头蹙起,望望褚流,又望望天歌,忽然有些了然。
“那个,你那么怕他死了,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听着揽金这话,天歌捏着帕子的手滞了滞,开始犹豫要不要直接将手中的帕子朝那家伙砸过去。
对她而言,褚流是亦师亦长的存在。
如果说徐芮是她最好的朋友,那么褚流便是她最亲的亲人。
也是上一世唯二真正关心她,甚至不惜为她豁出性命的人。
上一世,都是他们护着她,那么这一世,应当换她来护着他们。天歌默默想道。
然而揽金见她沉默不语,却只当她被戳中心事,不由起了调侃的心思。
“我可告诉你,褚流可是早有心上人的,就算你更年轻,也比不过人家貌美,况且活人永远也……”
“闭嘴!”
一声怒喝传来,伴随着飞刀入榻的声音,堵回了揽金剩下的话。
“如果你再多嘴,就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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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褚流不似作伪的威胁,揽金乖乖住嘴,摊了摊手回到软榻坐下,小心拔出方才擦着自己身子刺入靠背的小刀,扔还给褚流。
“我这地方东西可不便宜,先前的窗户,还有这萝锦垫,你都得赔。”
接过小刀收入袖内,褚流没有理会揽金的话,而是走到天歌跟前。
“自作主张跟踪那些人是我不对。那时我看到有人相助,想着归姑娘安危不成问题,所以才放心走了。”
侍卫的本分是听令行事,让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不让做什么,就不要擅作主张。
当初他躺在齐宫屋顶,听下头那些侍卫首领给宫廷侍卫训话的时候说过这话。
只是他这时才忽然想起来。
看来他要学着遵循那些寻常侍卫的规矩了。褚流想道。
然而眼前的天歌却摇了摇头,抬头看着他说得认真:
“我没有怪你丢下云岫,我生气的是你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我们确然约好了你帮我做事,但这世间,没有什么能买你的命。”
褚流微微恍然。
那一瞬间,他好似看到另一个娇俏的身影与眼前的人影重叠。
彼时桃花漫漫,一袭华衫的少女歪靠在秋千上,眨着那黑亮的猫儿眼,巴掌大的俏脸满是严肃。
“我不管我哥怎么跟你说的,但你现在既然决定跟着我,那就要按我的规矩来。我最见不得人要死要活,更怕别人为我不要命,你若不想有一个当姑子吃斋念佛赎罪的主子,那就最好爱惜自己的性命,别让我背负罪孽。”
这番言论,是褚流从来都不曾听到过的。
当侍卫的,生来不就是保护主子,必要时再给主子挡刀的么?
“迂腐!侍卫也是人啊,钱还真能买命不成?”少女蹙眉轻斥,显然觉得孺子不可教。
那时,他看着秋千上光芒四溢的少女,便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活着。
因为这样,他才可以一直在她身边,护她周全。
不是因为他是她的侍卫,而是因为他想护着她。
然而直到如今,他依旧好好的活着,可当初他许诺要护着一辈子的少女,却早已焚殁在十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