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终于有了动作。
“若再靠近,我就杀了翟小姐!”
宽刀贴在了翟秋云颈上,只要轻轻一转,便可以切断少女娇细的脖子。
地上的小雀此时也悠悠转醒,一睁眼便看见院中一片刀剑之声,而在自己跟前,小姐竟被歹人挟持,置刃于喉!
“啊!——小姐!——”
小雀吓得一声惊呼,紧跟着便被那黑衣人抬脚踹下台阶,骨碌碌滚了下去,顿时浑身沾染了泥污水渍,变得狼狈不堪。
而这一声,也让院中众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留下侯茂彦,我们就放了翟小姐,否则今日我们便血染翟府,将所有人杀得一个不留,一个不剩!”
说话的人是先前发出怪声的黑衣人,今日所有的来人,显然是以他为首。
“宵小之辈亦敢置喙!”
风雨中,翟高卓长身直立,没有丝毫的畏惧,更没有任何的妥协。
然而那放在身侧青筋暴起的手,却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愤怒与隐忧。
女儿很重要,朋友也很重要。
但这不代表,要救自己的女儿,便要牺牲别人的性命。
“是吗?”
黑衣人挑眉,目光开始在院中梭巡,最后落在蜷缩在一起的翟府仆役身上。
“既然翟大人无所畏惧,那也就莫怪在下不客气了。”
话音一落,黑衣人脚下攻势瞬变,从原本与罗刹司白衣的对决的姿势,转而向翟府仆役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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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刀横扫,切开落雨如珠,挟裹着凌厉的寒风,向围成一团的翟府仆役们带去凛冽杀气。
所有的白衣人都没有动。
他们收到的命令,只有保护侯茂彦。其他的事情,不管谁生谁死,皆与他们无关。
衙役们没有动,以他们的身手,缉拿寻常毛贼可以,但眼下及对上出手如此之快的高手,莫说以力敌之,就是有心却也无力。
翟高卓手中的雨伞颓然落地,似乎已经看见了府上无辜之人因为他而血溅当场。
有胆小的,已然闭上眼睛,等待生命到来的最后一刻。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原本凌厉一击,在当空而来之后,却好似失去了去向,再也没能再向下半分。
院中流水逐渐泛出血色,但这血液,却非是来自檐下的仆役,而是滴落自雨中一人之身。
“怎,怎么会……”
黑衣人一声喃喃,似是全然不可置信眼前的一幕。
然而不争的事实就这么摆在眼前,让他再也没有怀疑的机会。
黑色的身影颓然倒地,从他的脖颈流淌出汩汩鲜血,与地上的水流汇聚成红色的细波。
褚流缓缓站直了身子,将手中的长剑收起,如先前赶车一般,轻轻抹去飘落在面上的雨水,扶正了头顶的斗笠。
看着眼前这一幕,直到此刻,众人才终于回过神来,明白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翟高卓望着褚流,只觉此人颇有些眼熟,但到底哪里熟悉,却又一点也说不上来。
但是很快,他就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了。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翟府千金都敢挟持,看来是不想在杭州府混了哦?”
一声熟悉的声音打破了院中死寂,众人齐齐朝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一位略显消瘦的少年郎此刻正扶着昏迷的翟秋云,在他脚下,是不知为何已然不省人事的黑衣人。
“小姐!”
小雀连滚带爬起身上了台阶,想要凑上去扶着翟秋云,却发现自己浑身泥污,顿时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愣着干嘛?赶紧来帮把手呀!”
天歌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