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哑然:
“大人,内人尚在城楼之上,万一他们真的不顾她们母子的死活……”
“不会有万一。”
潘炳涵乜过一眼杨鸣,“你跟着我这么久,我可曾有什么哄骗过你的地方?”
杨鸣喉头微动,闭上眼睛,“没有。”
“所以,将你的心放回肚子里。”
潘炳涵站起身来,望着面颓意的杨鸣半刻之后,伸出手,“先前给你的虎符呢?”
杨鸣微微一愕。
“关心则乱。你此刻心思不稳,那么便由我来调兵遣将。”潘炳涵道。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杨鸣自没有拒绝的道理,只能顺从地将东西交还到潘炳涵手中。
“跋涉许久,你先歇上一歇。”
留下一句叮嘱,潘炳涵再也不看杨鸣,移步领着身后其他军中亲信向前走去。
……
……
妇人的哭号之声源源不断,城楼上的洪勇面色铁青,但城楼下的潘炳涵脸色固然也不大好看,却还没有到跟杨鸣同样的忧心忡忡。
对着身边人吩咐完毕,潘炳涵再度确认,“可听明白了?”
“可是大人,方才您不是答应杨都尉……”
“嗯?”
潘炳涵乜斜他一眼,而后望着城墙边晃动的篓子幽幽开口:
“我说的,是那些人不会动手。”
所以,他才要动手。
将士周身一凛,想要说出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只能顶着潘炳涵讲的注视,握紧手中弓箭,领着身后一小队弓箭手朝着旁边的林子里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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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消失在林中的身影,潘炳涵面有不屑。
因为一介妇孺便甘愿受人掣肘,这样的窝囊事,只有杨鸣这样瞻前顾后的人才做得出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所以,没有人能威胁得了他,更没有人能阻挠得了他的路。
……
……
城楼之上死气沉沉,洪勇恨不能用眼睛穿透罗旭,然而后者却对这恶意浑然不觉。
“洪校尉再这样看我,我会以为您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呸!”
洪勇恼怒至极,然而眼前之人却轻而易举地绕到他身后,躲过了这无力的攻击。
罗旭掏了掏耳朵,轻轻吹了吹,“得亏这后脑勺没长着嘴巴。”
“别闹了。”
皱了皱眉,一直没有说话的罗真终于开口,若说先前那妇人的事情他可以不过问,但眼下这玩笑,可就有些过分了。
“好好好,听你的。”
罗旭耸了耸肩,见下方篓子有些低了,遂再次吩咐,“将绳子多收些回来,上头亮堂,女人家胆小,可别给吓坏了。”
这话一出,莫说洪勇,就连收绳子的城将都在心里骂了起来。
别给吓坏了?
娘的到底是谁在吓唬人家?
只有没本事的人才会拿女人孩子撒气!
这样气愤上头,城将手中的力气也都大了些,谁曾想忽然间,绳子断裂,二人手中力气陡然被卸除,眼见拽到离垛口一人高的篓子就这么直直向楼下坠去!
随之响起的,还有妇人撕心裂肺的惊呼:
“啊——”
洪勇心底一沉,却听耳后一阵风起,传来急促的“守城”二字。
……
……
几乎是在妇人惊慌坠落的同时,一声“攻城”令下,早已备好云梯的将士们当即冲着前方城楼奔去。
杨鸣猛然抬头,望着坠落的竹篓目眦欲裂: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