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以这个一听到脚步声便盯着天歌和洪勇看的人,定然是这两天才关进来的。
许三调查的很清楚,这些日子以来,除了张员外和曹家的案子之外,府尹衙门并没有旁的冤案,自然也没有新的人犯关押。
王屠户天歌见过,而张员外则是出了名的胖子,那么这人不必多说,定然是被曹家推出来顶罪的管事郑永。
念头一定,天歌扶在药箱旁边的手微微一动,那原本挂在药箱旁边的褡裢便忽然掉了下来,里面的东西顿时散落一地。
洪勇闻声回头,正瞧见天歌一脸歉意:“实在对不住,东西掉了。”
“我帮林公子捡。”洪勇没有多想,当下折回几步,蹲身帮着天歌捡起来。
然而瞧着手中的花和香瓜,洪勇登时有些纳闷儿:“林公子,这些花花草草还有香果也是药?”
天歌轻咳一声道:“这是方才我走在路上,那些女孩子们砸过来的。不止是这花花草草和香果,还有缝的香囊。我想着东西都被丢在大街上清扫不便,也不好让姑娘家难堪,便随手一并都捡了起来,倒是叫洪校尉看笑话了。”
“不笑话不笑话!”洪勇朗笑着开口,“只是林公子非是临安人怕是不知道,这些姑娘愿意用这些东西丢你与当年香车投瓜一样,那是心悦与你的表示。只可惜林公子却以为她们乱弃杂物,要是让那些姑娘家知道了,怕是心里要委屈死。”
说着拿起天歌手中刚捡的香囊啧了声道:“瞧瞧这香囊细密的针脚,缝制香囊的姑娘肯定有一手好女工,是难得一见的贤惠女。林公子真是好福气啊!”
不等天歌应声,旁边牢房中忽然传来一震锁链的响动声。
紧跟着便有一个人影扑了过来。奈何前面的牢门生生将那人挡住,蹲在走道中的二人才没有被人袭击到。
平素牢狱之中哪里会遇到这种情况?
洪勇一下子丢下香囊站起身来,抬脚就是在牢门木柱上一踹,弹出手中腰刀将刀面横拍在木柱上喝声道:
“做什么!想越狱造反吗!”
似是被这一声暴喝惊醒,那失控的囚犯登时气焰半消,人也委顿下去,但是却并没有如洪勇所想的那样往墙角退去,而是靠着牢门颓然滑坐下来。
只是那双眼睛,却在散乱的头发中直直盯着已经落在天歌手中的香囊看。
洪勇站的高,瞧不清楚那囚犯的神色,然而蹲在地上的天歌却看的清清楚楚。
她拍了拍香囊上面沾着的灰,显出清晰可见的精美香囊,然后将方才已经拢在一起的东西与香囊一并放回褡裢之中,慢慢站了起来。
“牢狱之中不见天日,犯人情绪失控应该也是常事。先前我听师父说,大多数人入狱的头几天,总不可避免的要生上一回病,等适应了牢里的环境,才能慢慢恢复过来。洪大人就不要与此人再做计较了,咱们还是先去看看那王屠户如何了吧。毕竟我这进来是帮他复诊看病的。”
继续阅读!
天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劝慰着洪勇。
听到天歌这么说,洪勇这才半消了气儿,又警告了那囚徒几句,这才领着天歌往前行去。
这一次,两人并肩而行,天歌再没有落后,也没有四处梭巡打量。
但她却清楚的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目光一路追随着自己,直到她与洪勇一道拐进了关押着王屠户的牢房,才最终感受到那道目光的消失。
如果先前林神医亲自诊治的时候,王屠户还有些不情不愿不甘心,那么后来遭了半个月的罪,如今再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关押了这么许久,本能的求生欲望便使得他对于天歌的到来显得极其热情。
天歌拿下自己的医箱放在旁边,取出银针之后方才哎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