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才有了先头与天歌之间的怒声喝问,才有了多年来想要吐露的胸臆。
但随着一点一点回想起过去,他却又忽然释然起来。
为人父母所做所求,归根结底不正是孩子的幸福快乐么?
阿凌不再是一个懵懂无知的,需要他们帮她做决定的孩童了。
她长大了,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对事情有自己的见解,有自己的判断,能自己做决定拿主意,也能并且应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人生在世,总要经历这一步,父母的经验固然可贵,但那终究只是万千人生中的一种,而不是子女必须模仿必须因循的唯一道路。
想的越多,萧恒心中的积郁好似便散的越多,最终再想到卫廉这个人的时候,也好似没有那么可恨可气了。
“这些年,他们的日子过得如何……”
萧恒舔了舔微干的嘴唇,显出一个老人合乎年龄的颓然与无力,甚至还有一丝悔恨与疼惜。
对于这个问题,天歌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
“先头过得如何晚辈暂且不知,不过有一点,如今在晚辈府上,应当是不会亏待了卫先生和夫人。”
“哼,怪不得这两个要到明年才回来。原是乐不思蜀了!”
听着萧恒口是心非的话,天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既然两个年轻人乐不思蜀了,萧先生也该跟他们一样,放宽心先养好自己的身体,等到来年再见的时候不让小辈们担心才是。”
说着站起身来,指了指旁边的书桌:“先生的笔墨可能让在下一用?正好写个调养的方子。”
萧恒“嗯”了一声,看着天歌提笔写字,又不由主动开口问道:“你府上是在何处?若是不远的话,要不让他们回家里来住?这样免得你那头费心,家里人手多,也正好出出力气。”
天歌一边写一边道:“寒舍在临安城。在下既然愿意将卫先生夫妇接入府中,自然是不怕麻烦的,还请萧先生放心。”
然而萧恒却是直接忽略了后半句,靠坐在塌边兀自琢磨:
“临安啊……临安到姑苏也不远,走水路也不过一天不到,铺好软垫多注意些,下了泊船再用马车载回来,一路也磕碰不到……”
“是啊,磕碰不还好,磕碰到了可就不是擦伤碰伤,而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天歌说完这话,停下笔拿起纸轻轻吹了吹,这才往这头走过来,“这方子先生收好了,每日早晚熬成汤药,连续服用三个月,便再也不会像今日这般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放宽心。”
萧恒接过单子,仔细看过一番之后小心收好,道了声谢之后,临了又补充着问了一句:
“是当真不能将人载回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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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不能。”天歌说得斩钉截铁。
见萧恒有些失落,天歌又补充道:“一者是出于对卫先生的身体考虑,二来也是想让先生养好身子,这样小姑娘回来才不会再伤心愧疚。”
“当然,最重要是,当初他们二人离开本就不算光彩,若是如今您接了二人回来,多少只会再让人看笑话。但若是后头卫先生恢复过来,再在国试中夺得名头,便再也没有人敢用当初的事情乱说了。”
听到这句话,萧恒想起过去的自己,慢慢摇了摇头,:“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了。”
“但是卫先生在乎。他不想让萧家,不想让您,更不想让萧姑娘一直为人诟病,他想让萧姑娘风风光光地嫁给自己,让她不再为人指摘。唯有夺得功名,这一切才可期。”
在从临安出发之前,天歌曾单独与卫廉谈过。
留下他教导那群孩子固然是一个原因,但更多的还是想听听卫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