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到萧家,那小弟便也替刘兄妄揣两句:萧恒萧老先生乃真正惜才之人,刘兄也当相信自己的才学见识,纵有明珠蒙尘,但刘兄当会大放异彩。”
天歌将话说得笼统,因为他并不知道此时刘擅到底有没有将拜谒的文章递交给萧恒,若是将话说的太满,反而会让人生疑。
所以只多鼓励刘擅去主动以才华亲近萧府,而不是像如今找上自己一样走些旁门歪道。
但这话听在刘擅而中却又不一样了。
尤其是天歌刚从萧府出来,他不由心中一讶,带着几分惊喜道:“林兄弟这话,莫不是萧先生方才已经看过愚兄的文章?!”
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天歌暗自庆幸方才措辞小心了些,不过刘擅这话问出,她也不好直接承认或否定,只抿了口茶水:
“那是萧先生自己的事情,小弟不好多言,只望刘兄莫要妄自菲薄,一切劳苦定当不负。”
也不知刘擅想到了什么,虽没有再继续多问,但听到这句话之后面上的喜色再也这挡不住,拿过杯子给天歌添酒,非要与她不醉不归。
天歌知道自己的酒量,自然是不会与他不醉不归,因此二人只饮了两盏,又絮叨着说了些别的,这场饭局便就此作罢。
临了的时候天歌将如今在临安的住处地址留给了刘擅,又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银子相赠助他科考。
尽管二人之间年龄颇有几分悬殊,但一时之间,刘擅对他却是实打实的感恩戴德。
……
因为喝了些酒,天歌为了散散酒气,并没有坐马车,而是徒步一路从酒楼往大宅走去。
悠悠而行,等回到宅子里的时候,已近日落西山。
霞光染红半天天色,瞧上去甚是美丽,但天歌进门之后,却发现宅中氛围有些不对。
本是准备回自己院子里的她到了岔路口,不由自主的换了个方向,等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揽金的院子里。
相比于外头的氛围,揽金院中显然更为凝重。
揽金阁的手下人如今好几个都直挺挺地站在外头,与平时里藏匿身形不现人前截然不同。
“可是出了什么事?”天歌迈入花厅,正瞧见揽金眉头微拧地望着地上一物出神。
天歌顺着目光瞧去,不看还好,这一看也不由唬了一跳。
“尸体?这谁呀?明晃晃的摆在这里。”
“潘炳涵的义妹,汪祉的妻子,汪潘氏。”坐在上首的揽金面色凝然道。
天歌也愣住了。
“前些日子在临安失踪的那个?”
当初翟高卓专程派人将汪府给围了起来,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人最后居然活生生的丢了,当时惹得翟高卓还发了不小的火。
“人居然跑到姑苏来了?”
自问自语一句,天歌蹲下身来,去查看尸体的情况。
银针刺穿皮肤,并没有发生异常的变化,但就着尸体上大片的青印,却也足以得出一些信息。
“死了应该有一段时间了,照着如今这天气,应该刚过两日,也就是中元节那天。身体也没有明显的中毒痕迹,不过看着这伤……”
说到这里,天歌的目光从妇人脸上胳膊上的尸瘢转移到被头发掩去一部分的脖子上。
那里,一道细若发丝的伤痕泛着红黑色的印儿。
“看来是被人用线给勒死的。”天歌说完又蹙了眉头,“不过这么细还能划破皮肤入肉如此深的,倒是不多见……”
就在天歌琢磨的时候,揽金在上头开了口:
“人是在蒋家老宅附近发现的,姑苏官府还不知道。”
“蒋家?”天歌愣了,怎么会出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