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看了过去。
青玉带着几分为难,指着天歌手中的锦盒:“公子……那是上好的绒丝锦,红玉说外面一匹至少值三百两银子……公子连这也要一并烧了吗?”
天歌先前烧的是什么东西,又为什么要烧,青玉不懂,在主子没有提说的情况下,也没有主动去打探的意思。
可是眼前这东西,饶是她没有在天衣阁做事,却也认得清楚。
这样贵重的东西,就这般轻易拆卸烧毁,看着就心疼。
听完青玉这话,天歌想了想,道:
“不用心疼,赶明儿让红玉从铺子里拿上几匹,给你们几个正好做件秋装替换。”
说着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再次没有丝毫犹豫的撕扯丢烧起来。
锦盒撕成的碎片在火盆里撕拉撕拉地燃烧蜷曲,化作袅袅黑烟。
青玉闻言一愣,连忙道:“公子误会了!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不碍事,本也到了该给你们备秋装的时候了。”天歌说这话的时候,手动的动作半分没有停,“对了,你去看看校场那边忙完了没,若是结束了,便喊褚流来见我。”
青玉心疼的看了火盆一眼,最终带着几分无奈出了院子。
转眼间的功夫,锦盒已经烧尽,只剩下手中无字封皮的图册。
天歌翻开一页,看着上面描绘工整精细,设计精美构图严谨的阁楼宅院,微一狠心,将那一页撕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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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很快舔舐上纸面,那精巧的阁楼在火苗的吞噬下,很快化作暗色纹路,然后在火焰之风的吹动下或散向四周,或飘上天空。
一页又一页,曾经耗费了无数心血绘就的细致入微的设计构图,在小小的火盆前,就这般轻而易举的作飞灰散。
褚流来到清风院的时候,天歌手中最后一页图纸正在燃烧,等褚流人到跟前,只剩满盆的灰烬。
拍了拍手,天歌慢慢站起身来:
“后日给那些小子暂休一日,你随我去一趟揽金阁。”
“可是移交之事?”想起天歌前两日所提,褚流很快敏锐地反映上来。
“不错。”
天歌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没有补给之后,火苗越来越小的炭盆上。
“可要提前做些什么?”褚流道。
“不用。”天歌摇了摇头,“静观其变即可。”
……
暮色渐沉,弦月挂梢,映衬在太液池清澈的水色里,依稀还可看见鱼儿游动激起的涟漪。
今夜的宫中,比起平日的肃穆沉静,多了热闹与喧嚣。
尤其是一向安静的宜春园,更是远远的便可听到人语之声。
内侍领着姬老爷子一路行走,一路介绍:
“按说今年咱们宫宴应当还在太和殿的,但陛下念着如今暑气未消,怕贵客们觉得憋闷,便提说将宴席安置在宜春园中。旁的且不说,便是旁边畅春湖夜风轻拂,也足以让人心神舒畅。”
姬老爷子袖手走着,随声应和:“陛下这主意好,席上免不了饮酒,这风一吹,人便醒了,回家倒也省了被念叨。”
内侍闻言一笑:“您说这可不是么,去年张阁老宫宴上喝的多了,回去之后被夫人关在外头不让进屋,酒醉之下也忘了寻去书房,就这么在院子里冻了一宿。这得亏还是夏天,不然若是冬日里,可就不仅仅是冻出个老寒腿儿的事儿了。”
张阁老是朝中出了名儿的惧内,发妻与他结于微时,一路苦着难着过来的,虽说多少还是有些当初乡野妇人的粗野,但张阁老却也是难得的念旧之人,这么些年来,诸事都由着自家夫人。
这在外人看来,是惧怕家中那个母老虎,但于姬老爷子而言,却并不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