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人是无法入宜春园参宴的,此刻他在求见,定然是因为有人将这边的动静传了出去,让喻佐知晓。
制香司与后宫之间的关联比起太医院与妃嫔的往来还要密切,毕竟制香司所产之物大都为供给后妃之用。
而如今制香司真正掌权的人喻佐,卢贵妃也很是熟悉。
但熟悉归熟悉,对于这个文弱甚至多病的少年,卢贵妃是打心底里不怎么喜欢和看好的。
尤其是这些年来,民间三大脂粉行的脂粉越发精美,而制香司的手艺却一直停滞不前,碍于宫中规制要求,卢贵妃与宫中妃嫔不得不在制香司的脂粉当中选用,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暗中着人在民间脂粉中选取。
就制香司本身而言,其实是有改变的心思的,尤其是这些年来,方古对喻佐这个弟子大加培养,而喻佐也研制出许多新的胭脂水粉,但制香司所取得的成果比起民间几个百年脂粉世家来说,却还是有很多不足。
再加上喻佐此人性子孤僻,常年在制香司中闭门不出,从不与外人往来交道,还是个病怏身子,包括卢贵妃在内的很多人都不怎么看好他。
今年是方古任制香司司正的最后一年,到了明春,这司正之位便会落在他的爱徒喻佐身上,因此这新旧交接的关键时刻,正是卢贵妃提拔朱记以取代制香司的关键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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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宫宴选用民间脂粉,便是卢贵妃计划的第一步。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宫宴之上会闹出这么一桩事,大金的脂粉竟然直接盖过朱记,彻底打乱了卢贵妃想让朱记在宫宴上出彩的盘算。
如今卢贵妃心中本就不大顺畅,听到皇帝的问话与喻佐的求见,只觉甚是可笑。
但面对周帝,卢贵妃还是克制着自己的言辞:
“臣妾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喻佐过来还有些功夫,周帝遂道:“你且说。”
卢贵妃想了想:“陛下许是不知,这些年来,宫中制香司的脂粉大多陈旧,比不得民间脂粉行锐意求新。臣妾此次选用朱记的脂粉,便是想要更好地在宫宴上出彩,谁曾想……”
说到这里,卢贵妃轻叹一声:“如今来自民间的朱记脂粉败给了大金贡品,琴心一个小婢女输给了大周的使臣,不管怎么说,输了也不算丢了咱们大周的脸面,毕竟民间之物与贡品到底有所差别。但若是出身制香司的喻佐大人也出面,这事情或许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话到此处,卢贵妃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意思却已经足够清晰。
相比于大金精挑细选的脂粉,大周只以民间粗鄙之物相较,就算是输了,顶多被人说大周民间脂粉不佳,算不到大周朝廷身上。
但若是制香司这样专司胭脂水粉的衙司出面,却依旧败落,那就是在向全天下人宣告,大周不如金国。
周帝此刻虽然心中也忧愤着急,但贵妃这话中的道理,却的的确确没有错。
喻佐若是真的再败一次,那么今日大周的颜面可就是实打实的全部丢尽了。
女子对胭脂水粉这样的东西比男子熟悉,所以周帝此刻不得不认真考虑卢贵妃所说的话。
然而这转眼的功夫,喻佐已经从外头到了近前,对着上座的周帝与一众妃嫔行礼。
看着跪在地上的孱弱少年,周帝眉头蹙的有些明显,但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得不存了些许期待。
方古是个精明人,他收的徒弟按理来说不该一个糊涂的莽夫,若是没有把握,喻佐应该没有胆量求见吧?
想到这里,周帝的声音缓和了些:
“喻爱卿,你此番宫宴求见,所为何事?”
喻佐正欲开口,却是先忍不住咳了两声,而后才掩唇回禀:
“启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