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身边的试妆娘颇有几分忐忑,说话都有些不大利索。
喻佐帮她将面巾戴好,颇有几分为晚辈整衣的长者模样,但说出来的轻声细语却透着隐隐寒意。
“陛下也知你只是妆娘,舞跳得不出彩没关系,但你若将我方才吩咐的做不到,让金人驳了咱们大周的面子,那才是最要命的东西。到的那时候,可没有人能保得住你。”
试妆娘微微一瑟,便见喻佐借着暗色灯光朗声开口:
“这珍宝琉璃器虽制作精美,但今日微臣跟娘娘借此,却非是为了让大人们欣赏着器物。”
说着喻佐朝周帝行了一礼:“还请陛下着人点灯。”
琉璃器的玄妙,本就出乎众人意料,如今喻佐说出这话,当即引得众人更加好奇。
方才熄灯之际,并非灭除所有灯盏,所以此刻场上虽然影绰昏暗,却也非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更罔论还有那盏先前透光的灯烛在。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忽然会有人从几案上拿过那小小琉璃器,紧跟着水雾般的光点在等下散开,不等众人意识到什么,已听一道悠扬的竹笛声响起。
而伴随着竹笛音起,不知何处一道丽影出现在场中,借着身后的灯盏之光,显出一个瞧不见容颜的婀娜剪影,雀羽的光泽与轻纱的朦胧,在幽暗的光芒下更显绰约动人。
许是裙摆跃动卷起清风,带来一股春日般的芬芳与清新,让众人好似身处春日郊野,嗅到微涩的暖意,扫去方才的紧张与躁动,竟莫名的有些舒缓放松下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周帝身边的内侍,但见皇帝并没有出声阻拦或是打断,便也由着那笛声悠扬轻转。
周围的灯烛已经点亮了一部分,而那舞女跳舞的位置也逐渐从最靠近周帝的位置不断向客席移动。
笛声自然变调,女子的舞步也随之变幻,而注视着舞女的众人也好似从春日的芬芳花田步入夏日的幽幽竹林,沁凉如泉的气息自口鼻传入,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去扫却这一身夏日闷热。
灯烛点亮的越来越多,舞女的步子也一直随着笛声变化,众人的感觉也好似随之生变。
从春日芬芳到夏日凉沁,从秋日桂香到冬日梅意,那笛声,那女子竟似有惑人心神的能力,让席上众人在这一夜,清晰的感知着四季轮转,更神奇的是那四季之景好似也萦绕眼前。
终于,所有的灯烛亮起,笛声也戛然而止,舞女的动作亦随之停下,不经意间,面上轻纱滑落,露出一张美目盼兮宜喜宜嗔的娇美容颜,竟是所有人都不曾见过的动人模样。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看的呆了,竟是连任何反应都没有。
最先打破沉寂的,还是周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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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击掌过后,周帝朗然之声传来:“早就听闻喻爱卿精通乐理,更擅笛音,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方才吹笛的人正是先前一直在忙活的喻佐。
不过相比于喻佐一个男子,场上诸人则更多关注方才让他们颇有几分神魂出窍的舞女。
许是料定众人有此猜想,不等疑问出声,喻佐已经率先解释:
“方才微臣冒昧,趁着宫人点灯的间隙私自以奏乐请妆娘起舞,还请陛下问责。”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哪里能把眼前这个娇美灵动的女子与方才那素面朝天的寻常妆娘联系到一处?
而周帝早在反才妆娘起舞之际,便明白了舞女的身份,妆容更是先前他所见,是以并不感到惊讶。
相反,他更想知道的是喻佐如此安排的理由,是以这话也递的顺溜:
“责问倒是不必,喻爱卿方才也是让大家大饱眼福。只是朕有些不解,先头明明是为妆娘上妆,怎得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