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头大人走后没有多久,翟大人便将当初的事情查清楚了。曹家污蔑管事和侄儿不成,只得出面认了命案。原来一切都是曹弘文的夫人杨清如所做,就连她的侄子杨焕也拿出证据,证明自家姑故草菅人命。”
“您是不知道,传说中向来爱妻如命的曹弘文这一次居然毅然休妻,如今杨清如人还在府尹大牢中,等着为自己背负的人命秋后偿命。只是便宜了曹家那个侄儿,只押解了半个月,人便被山东府杨家保了回去,但是曹家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据说这些日子曹家的四个女儿每天都在咒骂家曹弘文无情无义,堵得曹弘文连家都没得回。”
红玉的话还在继续,天歌却已陷入沉思。
曹弘处事决然,但天歌却的确没有想到,此人竟然会冷情到这种地步。
杨清如是曹弘文多年来唯一的妻子,尽管一生所育的四个孩子都是女儿,但二人的感情却始终没有受到影响,成为临安城中一时传颂的佳话。
但如今,为了整个曹家,曹弘文居然当真舍得将妻子推出来承担这一切,还真是让人唏嘘。
不过若是仔细论说起来,杨清如倒也不是真的清清白白。
这么些年来,曹家所做种种,都少不得杨清如为自己的夫君出谋划策,曹家能搭上卢贵妃的线,也跟当年杨清如在宫中的走动脱不开关系,要说爷孙俩的命案与曹家夫妇一分关系没有,可就是笑话了。
所以杨清如一个人换了曹家蹲在里头,可是一点都会不亏。
但有些时候,人很容易被说服,有些时候,却也很容易感到不甘心。
这样想着,又有一个念头在天歌脑海中升腾而起。
……
马车很快停了下来,与孙三和红玉作别之后,天歌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褚流。
“去街口那边找许三,让他找人尽快送去上都,给养心堂的林神医,完了之后再来揽金阁寻我。”
褚流领命快步离去,天歌则难得展开一把折扇,信步往不远处的揽金阁行去。
晨间的揽金阁并没有中午与夜晚那般热闹,大堂里空空荡荡,只有几个伙计在日常打扫,是以这头天歌一进来,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不过因为先前早已得了授意,并没有人上前来迎接,也没有人出声阻拦,而是将在原地看着她径直往楼上走去。
眼见天歌的身影消失,才有伙计窃窃私语:
“先前阁主那话不会是真的吧?当真要让这小子接手咱们揽金阁?一个白脸的毛头小子,有什么能耐!”
“主子决定的事情,岂是我们这等小角色可以左右?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想那么多干嘛!反正又不会提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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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么多分阁舵主在,甚至金总管也在,哪里轮得到这个外来的小子?阁主就算再意气用事,也不该这般不管不顾,实在让人失望!”
“你这话去阁主面前说啊?在这里跟我说什么?你去上去,只要你敢,我往后跟着你混!”说着这伙计伸手推搡前一个说话之人。
那人吓得当即扒住桌子,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步子。
嬉闹间,一声咳嗽传来,伴随着训斥之声:
“怎么?嫌活儿太少?后院茅坑还需要再刷两次,你们这是想去了?”
“金总管?!”
“不去不去!我们这就干活!”
看着散开之后麻溜的擦着桌子的伙计,黄金的目光落在空荡荡的楼梯上,满脸褶子挤出一个笑来。
接手揽金阁?
真当上门吃顿便饭这么容易么?
……
观景台上,揽金负手身后,望着远处的小桥流水青瓦白墙,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