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敢设计,又有能力设计郡主,还能在设计之后获益的人,又有几个?
尽管天歌不想承认最终的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对光风霁月的卢公子又生出几分唾弃。
一个人要龌龊到何种程度,才能不惜踩在倾慕自己的少女的贞洁之上,去摆脱这份不愿承受的喜欢?
没有了郡主殿下的痴缠欢喜,没有了这个拖累般的少女,想来卢公子当初迎娶自以为是帝姬的云珠的时候,是真的志得意满与欢喜愉悦吧?
毕竟那时候,卢公子真的以为自己离那九五宝座越来越近了呢。
可是啊,实在是不幸的很。
这一世,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烛光微微跳跃,映出天歌眼角眉梢绽出的笑意。
她最见不得女孩子爱而不得,最见不得男子负心无情,最见不得痴男怨女苦恨别离。
所以啊,这一世,就让她来帮高贵的郡主圆了得嫁良人的愿望吧。
想来卢公子也很开心,能娶这样一个宜喜宜嗔的青梅竹马。
毕竟本朝郡主可比前朝帝姬更为尊贵,说起来还是卢公子赚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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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沉沉,空中的下弦月几不可见。
黑金着面的司正大人迎着夜风进入御书房。
银炭无声的燃烧,龙涎香随着热浪在屋内散的愈发快。
“卢家小儿伤势不重吧?”
软榻上的皇帝披衣批阅着奏本,问面前的年轻人道。
“牙锋垫破了唇腔,除却肿得厉害一些,并无大碍。”
有一句话胡承修没有说。
那一脚踹得极有技巧,一看就是用了巧力。
搭眼看上去半张脸都青肿起来,但仔细一查才知道只是垫破唇腔,内里并未有太大损伤,甚至连牙齿都未踹掉。
想来那小子只是想让卢光彦丢人罢了。
毕竟潇洒翩翩的卢公子想要出门,至少也得等个半月了。
皇帝不知道面具下的年轻人想着什么,只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点了点头:
“既然没有什么大碍,那朕就对贵妃和御史大人能有个交代了。毕竟是林神医的弟子,又得了黄景仁的青眼,不管惩处了哪一边,都要让朕头疼。现在好了,就当是少年人顽劣吧。”
胡承修轻应一声,目光落在书案旁边的纸卷上。
上面誊抄的四首诗,正是今日安平侯府诗会四大天王所作的那四首。
只不过被周帝放在最上面的,却不是最被黄景仁看好的林姓少年的那一份,而是挂着宋传祺名头的那一首。
——尽管午间的墙角,已经让年轻的司正大人知晓了真正的作者,但不知怎得,此刻他并没有将这一切道出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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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诗,你瞧瞧,怎么看?”
朱批完手中的奏折,周帝将那首诗抽出摆放在少年人面前。
“陛下知道,微臣不懂这些文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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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帝看了他一眼,又抽出垫在下面的一张折子丢到上头,人往背后软垫一靠:
“朕既然问你了,便没有什么忌讳的。这是宋太尉进的折子,紧随他家那小子的诗文之后。你打开看看,再好好瞅瞅这首诗,想清楚了再回答朕。”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胡承修自是不好再回避,只能拿起奏折看了起来。
武官的折子不比文臣,话都说得极其明白畅快,胡承修简单浏览了一遍,便明白了宋太尉的意思。
宋太尉的奏折里,几乎一半是在分析西南遣使的利弊,一半是在说自家儿子的一腔报国志,而那首诗就是最好的证明。
沉吟几许之后,年轻的司正大人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