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眸望去,昏暗的路灯照耀着大雪洋洋洒洒落下来。
转眸,望向躺在病床上的安隅,她眸光猩红一片,随即,宋棠缓缓趴下身子,紧握着安隅的手,留下了悄无声息的泪水。
她哽咽开腔:“世人皆说安隅配不上徐绍寒,可谁曾想过,她愿不愿、没有人在乎她的感受,也没有人问她疼不疼。”
次日,徐绍寒睁眼时,安隅依旧在昏迷当中。
猛一睁眼,他潜意识里便是去寻安隅,目光流转之间,见安隅躺在身旁病床上,他那颗颤动的心有一秒心安。
随即思起什么,侧眸望向谢呈,那急切的眼眸中布满了求知。
而谢呈,注视他两秒之后,缓缓的低下头,移开目光。
不敢看这人。
如此,证明一切。
瞬间,这静谧的病房里响起了微微的低泣声,那极度压抑的声响如此令人心疼。
谢呈微抬手,落在这人肩头,无声的按了按。
万千宽慰的言语在此时都难以开口。
他的心,该有多疼啊!
这个一心想保住孩子的男人,在此时,只怕是早已痛到不能呼吸。
早在徐绍寒醒来时,宋棠便清醒了。
只是未曾想到,数秒之后,那低低的抽泣声是如此明显。
一瞬之间,她对这个男人所有的憎恨都变成了可怜。
说到底,徐绍寒也是这场婚姻里的受害者。
他的痛,不必安隅少。
或许,还要多上几分。
思及此,宋棠将脸面埋进雪白的被子里,缓缓蹭了蹭,让留下的泪水悄无声息的淌进被子里。
她心疼安隅,亦是心疼在这场婚姻里失了心极力想讨好安隅的徐绍寒。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而徐绍寒呢?
这个在商场上大刀阔斧叱咤风云的男人此时无助的像一个即将被抛弃的小孩。
那低低抽泣的声响在此时及其震撼人心。
猛然,宋棠起身,捂着唇大步离开了病房。
片刻,长廊里传来了哭声。
谢呈视线从宋棠身上缓缓移至徐绍寒身上。
抬手,抚了抚眼底,面庞上尽是隐忍的痛意。
这场婚姻,徐绍寒与安隅都是可怜人。
首都的雪,昨日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夜,晨间起来,四周一片泛白。
看不清道路。
一夜之间,这个城市白了头。
而一夜之间,这场婚姻,也即将到头。
安隅醒来,已是午后。
潜意识里,她的掌心缓缓落向腹部,这是为人母的潜意识动作。
可就是如此一个动作,让坐在身旁的宋棠心底抽了抽。
她伸手,缓缓落在安隅手背上。
此时,她才缓缓回眸望向宋棠。
触及她猩红的眼眶时,有那么一瞬间,她的手无力的垂落回床上。
那清明的眸子微微放空。
没了。
没了。
静谧的病房里,无人言语。
宋棠眼睁睁的看着安隅那无声的泪水悄悄滑落,从眼角,至面庞,在到枕头上消失不见。
哀莫大于心死,无声最是心疼。
宋棠怎会不懂她的悲哀。
那瞬间,本是隐住心头痛意的宋棠,狠狠趴在安隅身旁,修长的指尖落在她面庞上,放声大哭。那撕心裂肺的声响在这静寂的病房里显得如此悲哀。
那肝肠寸断的声响让谢呈这个大男人红了眼眶。
让躺在病床上的徐绍寒泪水无声滑落。
良久,宋棠哭到哽咽,而安隅呢?
她默默的抬起掌心,落在宋棠脑袋上,缓缓拍了拍,似是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