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时,巴根人才意识到自己吃了大亏。
已经迟了,那根该死的标枪戳破了他的肾脏,穿过了他的肠子,从身体的另一头冒出来了。
随着那老人猛然抽回标枪,被偷袭的巴根人手舞足蹈地嘶吼着,从马背上滚落下来,疼得满地打滚,非常丢人地嚎哭一会儿,慢慢不动弹了。
那白发苍苍的老头偷袭得手,一个翻身就上了马背。
顿时,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还哪里是一个颤巍巍的糟老头子,简直比那些卑鄙的巴根人英武好几倍!
那些老弱妇孺们的偷袭让巴根人慌乱了一阵子,不过,毕竟力量太过悬殊,有两三个人得手了,各自抢到了一匹马,其他人的偷袭则被巴根人随手破去。
娜仁托娅的偷袭也失败了,她手里的小刀子太短,面对骑坐在马背上的巴根人实在有些无能为力。她被人随手一鞭子,就抽得滚了出去,等她爬起来时,那个巴根人催动骏马冲了过来,两只高高扬起的马蹄,已经悬在她的胸腹上方,狠狠地踩踏而下。
她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无助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小刀子。那刀子明晃晃的,在火把的照耀下,尤其醒目,照亮了她干净的额头。
那巴根人似乎犹豫了一下,这小娘们儿太水灵,让马蹄踩扁实在有些可惜。不过,他面色一狞,还是指挥着两只马蹄骤然踩下。
最后那一刻,娜仁托娅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男人乌力罕,那个英俊而正直的男人,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落在这些该死的巴根人手里,估计也没什么好结果。
她闭上眼睛,两滴清泪悄然流了下来,顺着她的脸颊,蜿蜒而下,流进她的耳朵里,弄得她有些痒痒。
草原的夜好美啊,风轻轻吹着,青草的气息,牛粪的气息,羊皮的气息,还有那密密扎扎悄然开放的野花的气息,都是如此令人着迷。
可惜,这些都将是她最后闻到的味道。
星光的清辉静谧而均匀地洒在大地上,同时也洒在娜仁托娅美丽的脸庞上,让她看起来分外明亮,恰如草原上的月亮。
这一刻似乎很长,甚至有点过于漫长,娜仁托娅将自己的一生回想了一遍,并将她与乌力罕的爱情故事都想了半截子,那两只马蹄仍然没有落下来。
时间慢得有些离谱,简直就是在梦里。
娜仁托娅轻轻翻个身,坐了起来,这才发现那些该死的巴根人竟然全都死了,一个不剩。只有二三十匹骏马在原地得得得地刨着草皮,喷着响鼻,在星光下看起来真是神骏!
老族长吉达躺在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怀里,脸色惨白,口角溢血,看起来有些不妙。
一个黑脸的中年汉子提了一把长矛,将那些巴根人的尸体挨个戳了一遍。那人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带丝毫感情,好像那些巴根人的尸体就是一些乱蓬蓬的狗尾巴草,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小英雄,谢谢你。还有你,谢谢你们。”老族长吉达喘着粗气,望着郭羊和阿奴,感激地说道。
郭羊没吭声,反正他对这些草原人的语言也是一知半解,只能听个关键词,便索性不理睬。
他取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枚黄灿灿的药丸,塞进老族长吉达的嘴里。
那药丸似乎很神奇,不到一刻钟,老族长吉达惨白的脸色就好转起来了。
两个老人走上前去,躬身向郭羊和阿奴施了一礼,这才开始为老族长吉达包扎伤口。他们的手法很特别,但很有效,那些看起来可怕的伤口上面撒了一把灰土,用羊皮裹起来,再用绳子一绑,血就止住了。
郭羊站起来,走到另外两个伤者身边,略微一检查便离开了。
那两个人的伤势太过严重,已经咽气,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
没有人哭泣,腾格尔人似乎已经习惯了死亡。那些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