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木讷,仿佛思考能力都已经被剥夺了。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是妈妈离开那天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女人那张精致而美丽的脸在火光里扭曲,最后彻底被火光吞噬。
那时候她带着怨毒地看着大祭司,像是在毫不留情地讽刺着什么。
当时妈妈说过什么呢?
阿彩努力思索着,不由得紧紧皱起了眉头,她很想把这场祭祀背后的真相告诉沈川源,可是很多事情都变得缥缈,连带着她的意识也变得恍惚了。那一瞬间,时空的罅隙像是要把阿彩吞没了。
巨大的空洞感包裹着她,虚幻与真实之间的界限变得不再分明。
她的耳边回荡着的是妈妈在大火之中凄厉的言语,阿彩原本以为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此刻一切都是这么清晰而分明,仿佛她面前正是那场燃烧着的大火,带着毁天灭地一般的残酷。
“你真当自己是什么正义的卫道士吗?今天我固然是逃不开的,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选择文哥,也没有后悔跟着他离开。比起在巫族日复一日暗无天光的生活,跟文哥在一起的这几年,虽然短暂得像是一场梦境,却是我一生最快活的时光。”
“多么愚昧又无知啊,你们一直信奉着神祗,却不知道谎言早在千年之前就埋下了。如果不是我见到那个女人,知晓到了真相,我可能会跟你们一样愚昧下来。永远闭塞在这个破落的山村里,靠着世世代代延续下来的谎言,说白了,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过去与往昔不断交叠着,阿彩低低开了口。
“那时候我还很小,不过五六岁的样子,我听不懂妈妈的话,为什么要离开寨子,这么宁静地生活着不好吗,就非要抛下我和姥姥,非要跟爸爸一起去看看更广阔的天空吗?“
阿彩垂着眼眸呢喃着,像是在认真思考些什么。
很多事情小时候的她不能理解也想不明白,可是哪怕到了现在,她已经从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也依旧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妈妈当年会做出那样的决定。妈妈是族人们心中最美丽的女人,每年的年祭都是由她来献舞祭祀神祗,她永远都是那么高高在上,地位都较之族众们高出一截,接受着大家的景仰。当年她和爸爸顶着那么大的压力才终于在一起,得到了大祭司的认可,之后也过上了安宁而平静的日子。
有了这么高的待遇,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巫族,非得跟着爸爸去外边呢?
“妈妈是巫族的圣女,那是我们族里最尊贵的象征哩。圣女注定要为神祗奉献生命,生命的最终便是永生,而族人们也可以得到永远的福佑。可是因为妈妈的背叛,神明被惹怒了。”
“什么神明?”
阿彩没有回答沈川源的话,她像个精致的木偶一般,木讷地站在原地,仿佛连思考的过程也渐渐被省略掉了,只是用机械化的语调,自顾自地讲述着某段往事,将长久以来被封存的往事公之于众。
“为了平息神祗的怒火,大祭司将妈妈活生生地烧死了,那是烧了三天三夜的大火啊,空气里都是呛人的烟尘味,真是可怕哩。随着大火平息,族人们都以为这个小插曲至此结束了,可是寨子里的厄运再没有终止,族人们居然接二连三地死去了。剩下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慌张了,祭祀怎么办呢,没有了圣女和十二姽女,巫族的祭祀不是要被迫终止了吗?”
沈川源紧皱着眉头,他甚至已经不想开口了。
他深知自己不论说什么,或者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对面的女孩子明显不正常,可是沈川源不知道该如何救她,只能眼看着这个见鬼的局面不断恶化下去,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或者说再妄图做什么都是无意义。
“后来啊,寨子里的人都死绝了,最后除了大祭司,就正剩下我和姥姥了有一天晚上下着大雨,大祭司居然来到我的家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