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收敛着锋芒,不愿去争取更多罢了。
“白家很在意辈分和传承,而古董鉴定的说法很多,说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也不为过。有些事情可以看天资,有些事情需要靠勤勉,但也有一些事情,绝非仅靠自己的才华和参悟就能学透的。只有白家本家一脉才有资格学习最正统的古物鉴别之法,所以其他三脉始终对本家心有觊觎,而同为本家的后裔,长子和次子又是不一样的。”
登山靴擦过地面上潮湿的水痕,发出细微的回响声,在空旷之中细细传来。
越是往山洞深处行进,凛冽的风声越是撕扯着耳膜,白亦从的话也显得飘飘渺渺,听不出情绪。
“现如今我的家主之位做得稳,很大程度就是因为,我的所知所学足以服众。但是我的这一身本领,却不是爸爸教授的,而是从爷爷那里学到的白家错综复杂的局面早已经不仅仅是局限于家主之位和其他三个支脉之间的忌惮,其实在本家也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少不得互相算计和彼此较量,隔阂在爷爷和爸爸那一代,便已经留下了。”
白亦从的语气微微一顿,才又不紧不慢地说了下去。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想为什么爷爷会把有关于遗王宝藏的秘密托付给我,甚至把没有传授给爸爸和哥哥的那部分本领尽数教给了我。或许是他早就看出了爸爸的激进和野心,当对遗王宝藏的贪念强烈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注定会被自己的贪欲反噬。”
这番话白亦从讲得讳莫如深,何漫舟却听懂了其中的感慨。
一个优秀又野心勃勃的孩子,只会培养出比他更加阴谋家的后代。
这方面的青出于蓝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在巫族的秘密昭然若揭之际。或许白家老爷子正因为担心白岩和白语秋因为心底的贪念误入歧途,才会特意把破局的希望留在白亦从的身上吧。
“哥哥是个很优秀的人,他曾经是整个白家的希望。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我相信哥哥会是一个很好的家主,他把城府都藏在如沐春风的温和之下,谁又会怀疑他的善意呢?”
何漫舟才起了个话头,就很快止住了,她尽力组织着语言,可是有些话好像怎么说都不对。
比如,有这么一个天纵奇才的哥哥,为什么白家的家主之位居然如此动荡,几番波折才会在最后落在白亦从的身上。
再比如,白语秋和白岩的离奇死因,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些话怎么好问得出口嘛。
像是看出了何漫舟的疑惑,白亦从当即主动讲了下去。
“癌症,在哥哥二十岁那年,他的身体便开始每况愈下了。最初也不是没有想过各种治疗办法,但是跟死神赛跑本身就是一件不够现实的事情,而父亲忽然病重,在短短半年之内离奇去世,也给了哥哥很大的打击,他不得不隐瞒病情,强撑着继承了家主之位。”
“那这对他的精力是很大程度的透支吧”
“你说的不错,毕竟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耗费心血,又能撑到几时呢?”
白亦从的语气很淡,几乎听不出太多的情感。
“我是后来才之后,哥哥一直私下里接受治疗,等到他当上白家家主的第三年,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程度了。在白家的局势刚刚稳定下来的时候,哥哥忽然说想要去一趟西藏,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病情严重到那种程度,否则一定会拦下他的不过想必旁人阻拦,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计划吧。也正是那一次的行程,酿造了之后的悲剧。”
“之后发生了什么?”
“原本的身体赢弱的人,攀登雪山时高原反应较之旁人更为强烈,在持续低温的暴雪之中缺氧,等到下山抢救已经来不及了,也是很正常的情况,不是么?那次西藏之行,哥哥原本是跟白家的管家一同去的,那是从小照看我们兄弟二人长大的赵叔,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