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点运气而已。就像人,有些人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一辈子衣食无忧,有些人却只能一生一世挣扎在贫困线上,为了一顿饱饭而发愁。你说谁比谁高贵一些吗?
字认的多,知识学得多,董文明,讲礼貌,看起来谦谦君子;做大官,做大生意,主席台上侃侃而谈,酒桌上挥斥方遒,看上去大贤大能……但其实那只不过是因为出身比别人好。要是生在乱世或者哪个穷山旮旯里,出生后也没吃过几口奶,从小营养不良,五六岁就要洗衣做饭,上山砍柴,十来岁就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你再看看二十年以后他还懂不懂文明,讲不讲礼貌?看看他到下面坐着几千人的主席台上还说不说得出话来?到了酒桌上还能不能谈笑风生指点江山?
所以这世上,要谈平等这两个字谈何容易?分配机制,社会体制,顶多做到公平,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真要平等,就先把出生都给我平等了再说。
当然,你说这山上的动物们都温良谦恭吗?肯定不是。蛇吃老鼠狼吃肉,不会有什么改变。齐鹜飞也不想把盘丝岭变成和尚庙,让大家都吃素。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午后的雨停了,彩虹谷里挂起了一条长长的虹,从东到西,跨越整个峡谷,像一座七彩的桥。
齐鹜飞静静的站在桥下,身后是冒着氲氲蒸蒸的热气的濯垢泉,身前是一株刚刚生长出来还极其柔弱的石榴树苗。
直到头顶的彩虹慢慢淡去,消失在雨后明净澄澈的天空,他才最后朝石榴树苗望了一眼,然后腾身而起向着西边飞去。
盘丝岭西边的山里还在下雨,齐鹜飞几乎是追着那块积雨的云一路向西,也几乎就是一路踏着雨后的彩虹而去,仿佛在追逐一个七彩的梦。
直到那片雨云被一阵西风迎头撞上,便忽而转道向北,往狮驼岭去了。齐鹜飞才看清广袤的起蛟泽,而不远处就是曾经大战蝠妖的地方。
蛟龙尾巴撞出来的巨坑,稻草燃烧留下的焦土,剑气扫过岩石留下的剑痕都历历在目。
远处的据蓝鲸的尸体早已腐败,只留下那些触目惊心的巨大白骨刺向天空。腐烂的血肉滋润的大地上开出了一片又一片不知名的绚烂的花,仿佛春天到了一般,与周围的焦土和这寒冷的气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死亡,是新生命的开始。战争留下的是和平,然而这和平又能维持多久呢?
齐鹜飞并没有停留,从这片焦土之上飞过,很快就来到了岭西镇。
岭西镇还是一副荒凉的样子,镇上的居民都没有回来。尽管经过上次海妖登陆那一仗以后,这里事实上已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安全。但渔民们并不知道这些,对他们来说,政府的救济和安置比过去在这个小镇上打鱼的生活要好得多。既然没有人逼着他们回来,自然是领着救济金的日子过得舒坦,一部分年轻人则因为向往大城市的生活,而一意孤行的背上行囊去向了远方。上面的人也不敢太过冒险,要不要让这些渔民回来,要等新上任的海巡站站长作出评估以后才能决定。
齐鹜飞从那些已经长上青苔的潮湿的房子间走过,一直来到海边。他思考着今后岭西镇的建设计划,要不要增加更多的凡人进来,把这里变成一个热闹的滨海小镇?还是说全都由修行人组成,让这里实质上变成黄花观的一个分舵。
到了海边以后,因为身上有避水珠,所以他很轻松的就走进了海里,就像穿过了一个结界之门,在海水中自由的行走。
他先来到了那座镇压着白龙的火山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先来这里,总觉得要来看一眼才放心。经他修复后的阵法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穿过法阵,进入火山口,来到山腹之中,进入到那个地下深穴,就看到了那条白龙。
三十六跟天龙刺依旧矗立在那里。白龙已经死了,但身体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