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弱得不可思议。
穆典可荒原一役中了冥老的碎心掌还能还生,看来的确是常千佛将自己的内力输传给了他。
好好一个公子沦落至斯,还想单枪匹马地与自己对战,不知道该说少年血勇,还是多情误人。
尽管这样,他还是撤了剑。左掌击出,与常千佛轻轻对了一掌,就欲抽身,却不想那掌式看着拙朴,一经沾手,变化万千应运而生,争如道之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宗一掌。
穆沧平暗悔自己大意,眼中玩味之态尽去,方严肃起来,全力与之对战。
两只手掌在空中交缠,一经触上,立即弹开,电光火石间过招三十余,却是两人动作太快,谁也拿不住谁。
常千佛骨痛筋麻,右手几乎失去知觉。看着穆沧平身形一动,似是要挥臂出剑,下意识地往后一闪。
穆沧平剑出一半即收势,袍袖挥展,御风而去。须臾出丈余。
常千佛心中“咯噔”一声,感到巨大的不安。
穆沧平撤得太痛快了!
无论是占尽上风时突然收剑,还是此刻莫名地抽身离去,都像是事先做好了打算,根本就没有盘桓滞留之意。
再远一点往前回溯,穆沧平刺他那一剑从天而降,从战术上讲,已经是故技两回施了。
第一次失手,穆沧平就应该知道,以他的察识之敏锐,这种手段伤他不易,该另取巧法,却为何执着地采用了同样的手法?
——他的目标不是自己!那是谁?
常千佛拔腿朝着娄钟驾车驰去的方向狂奔。
他的担心很快就应验了——穆沧平左侧迂回,绕过前来护主的良庆,便一线笔直地奔着那辆马车去了。
常千佛悔得恨不得捶自己一耳光。
那时候,他就应该死死地抱着穆典可不放,坚守到良庆来援,而不是自作聪明地将她抛给娄钟。
经此一举,所有人都觉得穆典可安全了。
明宫中人不会去追上去,放大目标,引起穆沧平的追杀。
而良庆在目睹刚才惊心动魄的插颈一剑后,一定会严防死守地护住自己。
良庆和娄钟不同,他听令常纪海,有自己的判断。关键时候,他一定不会为了救穆典可舍弃护主的职责。
正如现在,他不是没看出穆沧平想做什么,却坚定地奔着自己过来了。
穆沧平——穆沧平——!常千佛咬牙切齿地在心里想,他果然还是那头最冷酷的精于算计的狼。
江湖上轻功排名在前三的人分别是“乘风翼”——余离,“凤于飞”——上官于飞,还有“紫燕飞”——常千佛。
若那排名之人看到穆沧平此刻的身法,一定会深觉受骗、羞惭而死。
穆沧平从现身到现在,一直呈现一种势不可挡的高歌之势创了良庆,杀了耀甲和耀丙,却原来还不曾展露真正的实力。
那身影快得像一道流光,转眼追上前方的马车。
常千佛只看到他抬起手,青色宽大的袖摆在空中卷了两卷,又仿佛是三卷。
剑光则是根本快得看不见。
整个实木打造的车厢炸开了。
顶盖翻旋,抛上高空,四面厢壁如莲展瓣,徐而扑倒。穆典可一身白衣端坐在车中,肩平背直,如凛然不可犯的坐莲观音。脸上泪痕宛然。
——是娄钟的话劝住了她公子爷不一定有事,但是四小姐此番若回去,公子爷为护着您,就是没事也有事了。
她抬头看着持剑悬于空中那道萧萧肃肃的身影,时隔多年第一次这么近地看着她的父亲——她最大的亲、最深的仇!眼中有恨意,有冷意,就是没有恐惧。
娄钟弃了缰绳,握刀跳起。
穆沧平眼中有微不可察的笑意,是对不自量力者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