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体育课,收拾好上帝视角下的种种感怀,花寂和往常一样,放学回家。
敲了好久门,未有应答,自己用钥匙开门的时候发现门没有反锁,花寂便可以估计是妈妈临时出门的。
因为她妈和爸爸不同,她妈总觉得家里家徒四壁,绝对没啥吸引贼的地方,大概能锁上推不开就行了;
她爸不一样,无论如何都要认认真真反锁,心里对各种事物都没有安全感,始终有各种戒备。
这次肯定又是妈妈临时出门,估计是去农贸市场给老姑婆她们家帮忙去了。
花寂放下书包,很熟练地进厨房开始做饭,
做饭这个事情,并没有谁特意有教,确实是属于她出生自带的技能,摸索两下就会了。
从何说起呢?
虽然花寂在这个家的地位压根不高,况且家里各方面条件也就这样,他爸对花寂恨铁不成钢各种嫌弃,但是除了非常难得的,比如家里有鸡帮忙抓住鸡脚杀一杀鸡,这种情况之外,爸妈并没有把家务活算在她头上。
这么大了,不用拖地,不用洗衣,不用洗菜,不用收拾碗筷……反正这些事情统统都不用她做。
不像人家张文丽,别说上述那些普通家务,人家小小年纪,下地干活都是一把好手,关键有那么多下地的时间,照样还把书念好了,多么不容易。
至于花寂,唯独做饭,她自学成才。
从小学开始,到了饭点,上班的大人没回来,她就去淘米煮饭,知道用小手拇指量一下水深水浅。
顺道,还会拿个鸡蛋,用小碗盛着,把鸡蛋打碎,搁点细盐搁电饭煲隔层里蒸个鸡蛋羹,出来浇一层生抽。
那时候家里有买猪油皮来炸猪油,没菜的时候,花寂学会了给自己做猪油酱拌饭。
如果家里有面粉,她还敢和面,搅活搅活,要么煮疙瘩汤,要么切厚厚的面片煮来吃,拿吃主食当吃零食。
后来,初中,大了,敢开明火了,她还盼着爸妈没回来,就以做菜为名义,给自己假公济私。
比如,她多倒点油,学着小摊贩炸串的样子,把什么小白菜,小土豆切片,五香干切片,浸没在热油里炸一炸,模拟在外面吃穿。
完完全全是基于嘴巴馋,逼自己自力更生,动手能力还可以,慢慢就学会了简单的炒菜,不说卖相或者味道,起码能解决问题。
所以,既然妈妈不在家,只有靠自己。
花寂理所当然地在厨房整动静,冰箱里有什么做什么。
做着做着,她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禁不住心头一紧。
是妈妈,还是爸爸?
这两者是有非常大的区别的。
一般妈妈在家的话,花寂会比较自在,好像有些矛盾便有了一个缓冲的地带。
可如果家里只有她和爸爸,那就尴尬了。
花寂必须特别留意爸爸的脸色,分析是红脸还是黑脸;她也必须谨言慎行,最好不能太出圈,需要拿捏分寸,开不得玩笑,甩不得碗筷,什么都要小小心心。
不过,走路的声音也好,推门的声音也罢,其实都已经暗示了来者何人。
爸爸手重脚重,连把钥匙放桌上都是“咣当”的惊天动地。
花寂大气不敢出,只埋头在厨房炒菜。
她和爸爸其实特别生分,就是那种走在楼梯口都不打招呼的生分,在一个屋檐下,为了避免冷场,还要找话题。
她爸到厨房一瞧,眉头一皱。
“你妈没在?什么时候出门的?”
“我回来的时候,家里就没人。”
“炒什么呢?”
“…辣椒炒鸡蛋。”不知道能满意不,花寂想。
他爸不问了,转身回了客厅。
花寂听见电视机打开的声音,里面正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