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呛到气管里,出了人命你就追悔莫及。”
书怀还在哭,一下子整个饭堂乱糟糟。
这一幕让花寂百感交集。
从许和津进门,那比书怀玩泥巴玩脏脸还黑的脸色中,可以大概猜得出,他在麻将桌上估计输得不少。
这暴脾气,显然是仗着自己成年人的身份把郁积不散的不爽,全撒在了幼小无辜的书怀身上。
而那“铁青的脸,旁人劝说无益,反而容易加深矛盾越打还越来劲的样子”,像极了花平津揍花寂的情形。
故此,袁萍清曾说,只要花平津动手打人,她无论如何都拉不得劝不得,远远走开无人欣赏反而能让“表演”结束。
原来他们兄弟都是一样的脾气与秉性,不管是不是有父母辈近亲联姻的原因,总之他们的大脑神经都有异常,神经元无法控制情绪,且自私自利,刚愎自用,三兄弟各个都有暴力倾向,
许家长子长孙,许梦华,一定是被他爸爸许安津打痴傻的;而不是只是赖给近亲结婚。
此时的花寂开始有点儿心疼这个不讨喜的小弟。
她觉得,书怀比自己都不如。
起码自己在书怀这个年纪,还算是被爸爸疼爱的对象;
起码,至今为止,只要在元许村的地界范围内,在爷爷奶奶面前,爸爸都没有动过一次手,即便是她曾经不听话贪玩跌落进水塘里,被捞上来后,爸爸都没有生气。
如果,连在元许村,在爷爷奶奶面前,许和津都忍不住要揍人,那想必书怀在他自己家的日子也不会有多么好过,在家被打那更是习以为常,无人可救,这滋味与情形,花寂感同身受。
于是当花寂再看向许和津的时候,她的眼神里,分明充满了了鄙夷与轻蔑。
是多么没有出息、没有教养一成年男人,在饭桌上教子,何况饭还有长辈,使得好好的三代同堂,温暖画面,就这样,鸡飞狗跳,不得安生。
花寂拍了拍书怀的后背,他依然在抽噎。
“好了,不哭了。”花寂的语气很是温柔,同病相怜之下,她愿意,在后面的相处时光里,对这个弟弟稍微多一丝关爱。
再写作业的时候,花寂格外留意了书怀。
他爸又杀回赌桌不管孩子。
于是,花寂把书怀招到房间里,“几年级了?和姐姐说。”
这一次,书怀没有躲,只是有点儿扭扭捏捏。
“二年级。”
“有寒假作业吗?”
“…”他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写?”
“我不会。”书怀不好意思笑。
花寂见他这么老实回答,然后笑起来,这牙齿还少两颗,真是又呆又萌。
“拿来姐姐教你好不好?”花寂试探着问。
书怀竟然完全配合,就去房间搜出铅笔和语文数学的寒假作业本。
自己拖了个凳子,要坐在花寂旁边。
书怀的字有点儿丑,明显没有练过的样子,笔画太大,总是超过填字的格子。
数学题目,要掰手指才算得清。
遇到一些灵活性的附加题,他就有点想不通,要花寂费好多唇舌去解释。
遇到语文,背课文,还有拼音拼不出。
最难的是看图说话,三张小学生种树的图,愣是看不出什么故事发展的前后顺序,最后启迪不了了,只能花寂说一句,他就誊写一句,不会写的字拼音来补。
中途袁萍清来过一次,看见花寂不学无术在给书怀当老师敲了敲花寂的头也就作罢。
这个下午书怀扎扎实实和姐姐待在一起,扎扎实实在学习。
快结束的时候,书怀激动地说“我总算写了好多作业。”
这话一听,花寂才意识到,由于没人管,那些作业对书怀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