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新生入学之前,军训。
秋老虎肆虐,太阳依旧毒辣。
黝黑黝黑的教官,瞪着铜铃般的圆眼,中气十足喊“不能动,动了要打报告。”
花寂站在队伍之间,机械而麻木地摆布四肢,完成教官要求的动作。
她倒也没觉得辛苦,因为她的小心思一直在暗处活动。
白星怿就在队伍后排。
几天下来,他们都没有正面相对过。
也许是没有机会。
对一个新集结的班级来说,彼此都在观察,同学之间大部分都还没有熟到哪里去,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连大喘气都不能随意的紧张氛围里。
这一天,教官忽然要求方阵队伍一分为二,两列之间踢着正步前进。
白星怿就在对面,站那一动不动的样子,明明晒着最烈的太阳却又浑身冒着冷气。
花寂还没来得及理解到这冰窟背后的含义,忽然觉得不好,脸唰得就红了。
她意识到自己中午蹬自行车的时候,用力过猛把裤腿扯破了。
这时候的花寂还不太有什么美丑贫富概念,只怪不好意思。
原本淹在人群中倒也不碍事,可这一次要求正面相向,还得把脚有节奏得踢起来,她担心白星怿看见这有碍形象的一幕。
胡思乱想间勉勉强强完成了动作,稍息修整中,是白星怿那一排正向走来。
还在慌乱中的花寂很想偷偷看一眼这个曾在她童年带给她心动的男孩。
却不知为什么无形之中有一股难说的力量在拒人千里之外,让她始终不敢抬眼。
整整两个礼拜的军训就这样在蠢蠢欲动的期待和毫无水花的现实中结束了。
花寂有了自己熟稔的同学。
而白星怿也自有他的收获。
只是对花寂来说,白星怿透明得就像是花寂自导自演的一场梦,好像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可是怎么可能不在呢?
偏生不知道什么邪风在吹,
全班第一次入学以名字(不看身高)编排座位的时候,他们居然又成了前后桌。
时隔三年了,白星怿就这样完整地真实地坐在花寂的前面。
三年前,是白星怿坐在花寂的后面,花寂一回头就可以看见那向日葵一样的大笑脸。
而且好像自己去到哪里,这张向日葵的脸就会转到哪里。
可是现在,除了传递书本,基本上他从不转身,更没有什么别的话说。
于是花寂终于从这点点滴滴的迹象中,获取了白星怿身体力行传来的简讯我们不认识。
我们不认识!
我们不认识?
我们,不认识。
有时候放学回家,正逢花爸爸心情好,就会问“你是不是和星怿一个班级啊?他是不是还那么能说会道?他小时候嘴巴多甜,看到我们都很有礼貌喊叔叔。”
花寂不太想拂了爸爸的美意,或者说破坏他对白星怿的好印象,只能敷衍了事。
对花寂来说,他的冷若冰霜毫无原因。
她很想找却又找不出任何理由说服自己相信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和自己保持距离。
唯一庆幸的是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轻佻的举动冒犯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故此,白星怿倒是很满意花寂的乖觉。
尤其是当班里同学开始流行互认老友的时候。
有的挖出来是同一个初中,有的是同一个小学,甚至连幼儿园,住址相近都被爆出来了;
幸好这花寂从头到尾都没有点破他们之间的那层微妙关系。
这样就很好,她还不傻,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善解人意悟性较高。
而且他相信以他近1米7的身高肯定不会安排坐得太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