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幕,山脚下的小山村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窗外的秋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窗内,一灯如豆。一个中年妇人,容貌端庄,眉目祥和,正坐在桌前,瞧着油灯怔怔出神。左手的拇指却在不时来回摩挲着右手的拇指,像是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右手手腕上一只红色玉镯在灯光下晶莹剔透,不时闪着光亮。
突然,“哇”的一声,一个婴儿洪亮有力的啼哭声,打破了茅舍的静寂。
那中年妇人腾地扶案而起。
跟着厢房门布一掀,走出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妪,怀里抱着一个裹着布料的婴孩,“恭喜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递过婴孩,转身又进了厢房。
中年妇人小心接过那婴孩,满眼爱意地看着。
“不好啦,不好啦。夫人!”那老妪去而复返,一脸焦急道,“产妇出血过多,只怕是不行啦。”
中年妇人抱着婴孩,连忙步入厢房。
……
过了许久,中年妇人抱着婴孩出来,颓然坐在椅子上,嘶哑道“青崖,快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子推门而入,只见他四十岁上下,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相貌堂堂。
“主人,兰儿她?”
中年妇人顿时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呜呜,我苦命的女儿啊,老天爷啊!呜呜!”那中年男子大哭一声,拔腿便要冲向厢房,刚走了两步,蓦地停在当处,双手发了疯似的向上抓着。
“兰儿先走一步,去陪老爷了。”中年妇人舒缓了情绪,顿了顿,“青崖,眼下不是伤心的时候,兰儿的后事自有料理。快,马车就在外面,你现在带上孩子,速速离开这里!”
那中年男子顿时泪止,擦了擦眼泪,道了声“是”,上前接过婴孩。
那婴孩双手紧握,正在深睡,布料一抖,婴孩正好露出右手手腕,只见那手腕之上一块淡红胎记,宛若小小花瓣。
跟着便听房外一声马嘶,车轮辚辚,向东疾驰而去。
中年妇人走到屋前,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怔了半响,喃喃道“老爷,兰儿,愿你们在天之灵,保佑这个可怜的孩子!待我料理完这些事,便来陪你们。”
一个明闪,跟着“咔嚓”一声脆响,像是要将整个天幕撕开似的,旋即又恢复了黑暗。
那雨下得越发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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