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山是座灵山,师父曾这样与她说过。
这些日子,钱南新一直在果然山潜心学习,根本不知道钱予安与和家小姐和苏儿联姻之事。
丑时,钱南新被一阵鸡叫唤醒,她迷蒙睁开睡眼,看着黑漆漆的屋顶,在被窝里懒散扭了下身,只觉得肩膀酸疼的厉害。
昨日,师父让他从十几里外的小溪边担水回来,这种体力活儿这些日子没少干。
之前还只是上山捡柴,跟子规一起去山下农户人家放牛羊,这等稍显惬意的活计。担水这等费力的活儿,钱南新还真不想去干。
于是乎,便跟师父求情,说山上本来就引了泉水,何必要到山下去担水呢?
这些话师父当然不会听,从始至终都未答话,一见师父又使出那招你爱干不干,不干下山的姿态,钱南新终是妥协了。
谁让他是师父呢?
现时,钱南新吃力的撑起身,眼皮子依旧不听使唤的向下搭着,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今日依旧担水!”幽幽从未敞开的窗户外传来师父的话语。
“还要担水?”钱南新有些不情愿。
“”这话说完,便没了下文。
见这情势,钱南新立马起身,将悬挂在门口衣架上的外衫随意搭在肩头,便速速出去追赶。
一出屋子,发现屋外依旧漆黑一片,心生一丝不满,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快要消逝在院门口时,她又起步追去。
“师父,师父!”见师父不曾有一丝停留之意,钱南新脚下生风,速速追上师父。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让钱南新无端生出些恐惧,虽每次下山时,天都已大亮,但时常一个人走在山路上,不免生出些怯意,好在偶尔有子规陪着,不然,她真要临阵脱逃了。
“为什么总是让我干些体力活儿?”
东方天际渐起云白,霞光穿透晨露,蒙蒙一片,屋外葱翠树山绵延不绝,脚下青石蔓延山下石阶处。
凤临立在石阶处,侧身看向不远处的松柏,听罢钱南新的话,才转身。
雾气漫漫,鸡鸣寥寥的清晨,钱南新的话着实破了这份清净的晨光。
“为什么?明明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到这里什么都没干,就一直干着体力活儿?”见凤临立定,钱南新使了好些力气,才敢将这些埋入心中的话,讲了出来。
“你决定嫁入平川王府了吗?”不期然,凤临依旧说的淡若清风。
什么?来这儿作学徒,为何与平川王府扯上关系?
“若是想通了,你便可以下山,安心做你的王府新娘。”转身,凤临向着下山台阶走去。
钱南新不明白,她追了上去,今日她倒是要问个清楚“我不识字,嫁入王府只会成为别人的笑话,何况,我与那王爷根本不认识,他娶我也不会是出于真心,我如此低贱的身份,如何配的上他?”
低贱的身份?这便是她的弱点,将自己看的太轻,这样的她如何担得起那般大的重任。
钱义安,你到底是为何想要将你女儿送入渐起风云的津南国?
津南国,他还能太平多久?
仰面,凤临遥看天际,初升的太阳穿透云峰,细润的光泽洒向山涧溪流,清晨的朝气一瞬奔腾起来。
“你下山吧!”凤临低沉着嗓子,下了逐客令。
“师父,不,不是的,我不是”
任凭钱南新如何解释,凤临已不回头,缓缓下了台阶,一袭青衫淡影消失在茫茫山雾里。
“不是的,我并没有?”钱南新流下了泪,她委屈,不知那句话又让师父不高兴了。
子规醒来,不知何时站在了钱南新身后,看着身形单薄的钱南新,有些不忍心的走上前,道“先生曾教导我先学人再学习。”
果然天下做师父的皆是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