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按着薛宝荆的头,自己亦俯身磕头,表示对主母赔礼道歉。
“牡丹阁”主人看也不看二人,翻着白眼,厉言道“扶桑花一向只有“牡丹阁”与司农书阁种植,虽说在百亩牡丹中只属陪衬,但其花既已出在我正房之中,那便是连一片花瓣也不容贱婢染指。”
林氏俯身跪地,听到此话不禁心惊胆战,颤抖连连。
她之女儿薛云桑也甜甜地说道“母亲,好好地教训她!让她长长记性!”
高髻贵妇满意摇扇,连连微笑。
随后,她优哉游哉地说道“薛宝荆未经允许私自采摘“牡丹阁”之花,便批颊三十下以示惩戒吧!”
姑姑听罢此话后顿时来劲,拽起薛宝荆的衣领,欲掌其嘴。
林氏急忙将薛宝荆夺过并护在怀里,颤抖着嘴唇,声音沙哑地说道“是我,是我没管教好她,由我代掌!”
说完,她便自掴自脸。
薛宝荆在旁看着林氏,看着她一遍一遍地掴着自己的脸,嘴角也开始渗出血来,心中恨痛极痛,口中却说不出一个字……
掌毕之后,“牡丹阁”主人斜睨着林氏,眼中笑中带刺,缓缓地说道“你自顾自的掌什么嘴,我还没答应呢?”
说完,她脸色一变,狠声吩咐道“来人啊,继续对薛宝荆用刑!”
林氏嘴溢鲜血,瞪大了噙泪的双眼,眼中满是惊愕……
……
从那次之后,薛宝荆就再也不敢踏入“牡丹阁”。
她希望能在自己生活的院子里种植扶桑花,却被母亲告知妾室之阁院不得与正房再栽种相同的植物。
薛宝荆没有权利在她的院子里种植扶桑花,她便经常到司农书阁后,在远处遥遥的望着扶桑花。
明艳的扶桑在风中摇曳的样子很美,同时也让她想起了她的屈辱,想起了她的无能!
她的面色不禁一沉,碧棕的双眸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就在此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朵深红重瓣似牡丹的花儿,极研极艳,正是——扶桑花。
她不禁顺拿着扶桑花的手向左看去,只见一位乌冠棕眉,丹凤如电,身材修长的健硕青年。
他的眼光干脆单纯地落在薛宝荆的身上,耿直地笑了笑,有力地说道“我看你一直望着那边的扶桑花,就顺手帮你摘了一朵。”
薛宝荆心想,他身穿甲胄,应有军衔,入大司农府,却敢不顾规矩摘花,自有如此行事的底气。
她虽说责难之辞,却无责难语气,而是一派疑问道“你官拜何职,竟敢私摘大司农府的花?”
周穆显眯着丹凤眼,拱手作揖,笑着说道“碧青草从之间,粉衣佳人远眺前方,眼下落寞朦胧,泫然欲泣,任谁见了都不忍心。”
“我区区偏将军,私摘槿花只是不想有人在我面前落泪,还望小姐不要告发在下。”
薛宝荆不禁想,谁说任谁见了都不忍心,只有你不忍心。
而且,司农府的风景她看了十数年了,直到今日才有所滋味。
她从周穆显的手中轻轻接过扶桑花,含笑浅嗅,无不欢喜。
“既然小姐已心悦,我的目的已达到,在下也还有事,就不多做停留了,告辞。”
薛宝荆欲伸手挽留,话还没说出口,周穆显就已走远。
薛宝荆的凤眼中映着那位青年人伟岸的背影,手中拂过那枝透出无香之香的扶桑花,粉唇微启道“今日,有人比这朵花更迷人啊!”
“你想要嫁给偏将军周穆显?”
薛宝荆的父亲薛金承捻珠阖目,鹤氅垂坐,宛如仙山上的南极仙翁。
她在那位偏将军离开之后就派人去打听了,当日只有一支禁军队伍来与大司农商谈军饷发放之事。
位及偏将军之人,便是周穆显。
薛宝荆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