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便道“术死后,葬在寿春城外,术此生不离此地。”
袁耀略微吃惊,道“父亲不……回原藉祖陵?!”
“你若扶柩回,谁肯放过我儿?!”袁术其实是很清醒的,他知道事已不可挽回,因此哪怕要死,也要安排好事情,不叫袁耀难为。
“术死亦不去徐州。”袁术知道袁氏这一系,都要去徐州扎根的,逃都逃不掉了。再挣扎,也只是徒劳而已。因此道“答应术,将术葬在寿春城外。术,生,死,皆为淮南主!”
袁耀忍着泪,抬手拜了伏地,道“谨遵父亲命!”
袁术看着他痛哭,看向他身后的侍妾以及众多的庶子庶女,还有很多年幼的,便道“你们皆要跟随你们兄长,保你们平安。”
众人又都伏地,道“是!”
阎象等人都落泪,带着不舍,却是苦苦压抑着,袁术拉着他的手上前道“术走后,汝等愿意跟随耀便继续跟随,若不愿,便是去了,术也不怨!”
“主公!”阎象泣道“象誓死追随公子。今生今生,象能跟着主公主臣一场,是象之幸!万不敢负!”
袁术红了眼眶,看向他身后的人,见伤了的刘勋,便招手上前。
刘勋扑地跪行来,道“末将有罪。”
“刘大将,务必保吾子,在徐州,”袁术道。
刘勋感动欲死,道“末将誓死跟随公子!”
袁术心中的气慢慢的卸了,慢慢的道“徐州人趋之若鹜,世家济济,形势必也不简单。吾儿去了以后,不要示弱,也不可恃强,一切,都要与先生们多商议再行事。若有人激你,你莫上当,那位吕氏女公子,并不好欺瞒,若无有把握,宁愿不图,也不可冒险!”
“是,儿子知道了……”袁耀红着眼睛道。
袁术的气渐渐的散了,手也垂了下去。
“父亲!”袁耀哀切痛苦一声,悲泣起来。
顿时号哭声起,外面也击了钟,天子崩,钟九九八十一声,诸侯薨,钟八八六十四声,以示低一等。
就算袁术再妄逆,再有天子之心,死时也是击的六十四声钟鸣。
一朝诸侯死,生前所有野望全部散场。
便是吕布在城外听了,也有点沉默。
有亲兵来道“主公,高将军言需为袁公路治丧,还劳主公亲自前去吊唁。”
吕布叹了一声,换了麻服,头上去了彩色头饰,额上只扎了一条白色抹额。臂上扎了一圈白布。
跟着他的副将等人也都如此装扮,当下,便骑了马进城去了!
袁府内哀声一片,家眷哭倒在一边。
然而,还是在众人的安排下,备了灵堂奠仪等,当下已是列序,只等人来吊唁了。
竟没想到先来的是吕布。
吕布带人首先进入,以张勋刘勋为首之人,默默含泪,对他怒目而视。
吕布也不恼,见他们阻挠,只朗声道“吾义子何在?!”
袁耀一身孝衣,眼睛都是肿的,哭红了眼眶,见到吕布便是一拜,道“义父,请!”
众人见此,敢怒不敢言,只能让吕布进去了。
吕布为首,与众副将都上了香,又拜了。
吕布这才道“一应诸事,皆要从重。公路是一方之强,自当厚葬,方不负此生之望!我儿放心,若有不趁手之处,布自当相助!”
“多谢义父。”袁耀更着哭道,“父亲有遗言,葬在寿春城外,生死皆为淮南主。”
“自当如此!”吕布道“以大将军礼下葬,终是委屈了公路,不若先以诸侯礼下葬,待布上折奏天子,为袁公路请封王侯,名正言顺。”
袁耀怔了一下,阎象,刘勋,张勋等人也都怔了一下。
阎象还礼道“多谢……主公!若此,才配得上袁公路之生前壮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