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是杀人的时候。
备战,不光是要备粮草马匹,还要备军心,尤其是许都的战心和支持。而这个时候,曹操正是心烦的时候,他需要造势,要人心有信心赌这场仗必赢。
不管是输是赢,他都不想听到在这个时候扰乱军心之人。便是当下一时杀不得,忍不得,事后也会寻法杀掉。
一个团队里,是绝不能出现这样的扰乱军心的人的,尤其是在大战前夕,一定要肃清。
当然了,不能以扰乱军心为名而杀人,然而可以震慑人。
怎么杀,杀多少,才能既能肃清,又能不叫人离心。这个度,曹操有,而且极有分寸,他是枭雄,就是有这种天赋。
什么容人之量,这种东西,其实与私德无关,而这天赋本身,只为需要的时候必杀。
秋天,是收获的时候,同样的,也更是收获首级的时候。百姓收获麦子冬藏一年,而将士们则需要首级而确立战功。这才是不违天时!
郭嘉太知道军心的重要了,因此十言策一出,震惊许都。
许多确定与袁绍会有一战的许都人都开始议论起来,争论着袁绍之长,曹操之短,或是曹袁之间的巨大差距。
依旧有许多人不看好此战,有些胆怯者,为怕许都被袭而被屠城,干脆秘密的拖家带口的准备离开许都了。
这种风气,有点躁动,像这初夏的风,一扑面,便有汗意。
夏侯惇冷冷对郭嘉道“这些文人,最是该杀!备战之时,竟敢如此危言耸听,放此言与天下。影响民心与军心,其心可诛!”
权势就是,哪怕不看好,也需要百姓奉承善意的谎言,因为谎言说多了,就会变成真的。
而这个时候,曹操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军心乱,民心不稳。
夏侯惇协助郭嘉肃清此事,因此郭嘉听了,道“夏侯将军可在沙场征战,却不能管住天下所有人的嘴。如此之事,还是交由文人来辩吧。”
夏侯惇道“麻烦!杀了才干净!”
郭嘉看他一脸戾气,或者说是久征战场的肃征气,一时笑道“若主公也烦此麻烦,光用武,何以图天下?!夏侯将军的杀气,还是对着敌人比较好!”
夏侯惇的独眼怔了一下,看着郭嘉,手慢慢的从刀柄上放了下来,他泄了一口气似的,道“这些文人的嘴,比天底下最难听的乌鸦还要烦人……”
“这些,自有其辩,战前多杀人不祥。”郭嘉道“当此之时,朝中谋算之臣,才是重中之重。这才是可动摇后方和根基的事,在主公带兵离许都前,一定要理清了……”
夏侯惇道“谁?谁敢作乱?!”
“董……”郭嘉道“还是要等事发,没有凭证,则杀之无名,无法服众。”
“董承?!”夏侯惇又握住了刀,道“这个老东西,就是他,天天揪着一帮老臣在商议要迎吕布入许都护天子?!其心可诛!”
关键是天子还盼着温侯来呢。得多天真,才以为汉室威望仍存,吕布是例外呢?!都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郭嘉似笑非笑的道“夏侯将军莫要如此,杀人只凭热血是不行的。”
“行吧。”夏侯惇叹了一声,道“正好杀了他们祭旗,非要作死行此之事!”
最重要的,是能震慑人心,而不必以扰乱军心之名而肃清这些吵架的人。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是最好不过的。
而以扰乱军心之人杀人,难免不叫人议论,更叫人心底腹诽非议。这些人只会以为曹操心底也怯袁绍,所以才怕所有人都这样说。
曹操之所以忍耐董承等人密谋到现在,就是为了此时用之的。
看来要催化一二了。才能叫董承忍不住而事发。
郭嘉看向汉宫,汉气数已尽,天下周知之事,只是,却没有一个人承认。不承认,却不可能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