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暗地里的手段,其实哪个谋臣没做过?便是陈宫,郭嘉,陈登,贾诩也没少在暗地里搞些这样的事,但这种事,都是不能公诸于世的。
而诸葛所行,被人参透,一则是这徐州上下,俱都是人才,全都是妖孽般的智者,都能看破,二则是这刘琦与袁耀冷静又清醒,自知才微,所重者只有身份,所以从不高看自己,不高看便不会不平,不生不平,便更冷静,更清醒,更旁观的角度去看事情和自己,就会将自己的境遇放低,不会放大,反而更清醒的认清,三则是,这徐州城是暗影的老巢,有些风刮过,风言风语的,哪个能瞒得过他们?!
不得不说现在的诸葛确实是太急了,也太年轻了。
现在的他,在徐州郁久,越是感觉到了徐州的威胁,对天下的巨大的威胁。所以,他做的事,反而都有了些形迹,虽无有确切证据,但是,一眼却能看透。只要有心。
这算是早期诸葛的无奈。
被逼到这个地步,也确实是真的急了眼。
而徐州对他的威胁不在于吕布多强,吕娴多智,有多少地盘以及多少能臣良将,而在于民事农事等各个方面的崛起。
打破了士族的门槛,江湖的界限,农事商贸读书人的交流,融合在一处,形成一股血液,新鲜的,澎湃的,再任之发展下去,这将成为一股巨大的洪流,席卷整个天下,带来一股真正的天地变换的新日月。
诸葛再聪慧不过。他不仅不守旧,相反,他还很赞赏徐州的一切,让他觉得新鲜。
然而可惜的是,他敌不过心里的忠臣明主的理想与向往。他违背不了坚持了这么多年的理念。
终究还是选择离开了徐州。
或者说,他心里并未有真正的挣扎与迟疑,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认可过吕布父女,哪怕在看过这些以后。
人是很偏执的。
有的人的选择是可以随境遇而转变。而有的人,却不能。他们会先定一个方向,先选一条路,然后,不为两边的风景所影响,只坚定不移的走下去,永不会停下脚步。
而诸葛是后一种。
然而他内心又很欣赏这徐州的一切,以至于他出手极快狠准,同时呢,内心里又割裂了一道不同于往的内疚和苦闷与无奈。
谁叫这一切,都与他的理想背道而驰呢?!事难两全。
刘琦去寻司马徽的时候,诸葛已经离去了。
司马徽倒不意外,刘琦却很愕然,道“怎么可能?!外面守着这么多人,怎么悄无声息的离开的?!”
“卧龙岂是池中物?岂能困于此屋一隅,他若不愿留,迟早要走,想走,也必然能毫无声息的走。卧龙一时,只为飞天。”司马徽看着琴也不见了,只余下一个无烟火气的香炉,心里有点郁闷,道“他啊,有时候比士元还要偏执。”
只是没想到这般突然,连封信都没留下。
也是,之前已经说过无数次,倒也省了告别。
司马徽道“女公子将回,这天下,也有他惧之人。他也怕女公子回来了,真困住了他。”
“原来如此。”刘琦脸色有点无语,道“老师这位友人,出手不凡呐。竟是有些不择手段了。”
司马徽道“阴谋阳谋皆是谋。”对这一点,司马徽倒无别的看法,因为争天下,就是非常残酷残忍冷血的。
有的时候,仁慈太过,也未必见得是好事,比如刘表吧。司马徽在荆州的时候,光看着刘表都苦闷的很,这么优柔寡断。
“将来恐是徐州劲敌,”司马徽道“最重要的是,这件事,只是一把小火,真正的大火还在后面呢……”
说罢竟笑了。
刘琦愕然,更不懂这些大才子的想法,道“老师竟不担心吗?!”
“担心何者?!”司马徽笑了,道“吕布父女不是需要人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