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和谈是唯一的出路。但杨侗已经占据绝对优势,和谈,怎么和谈?我们有什么资格和谈?”
李渊的声音十分低沉,透露一种难以言喻的萧瑟。
李建成道“父皇,我们从太原起兵以来,一路南下并占据关中的过程中,势如破竹,保持着屡战屡胜的战绩,是因为杨侗军队在马邑被突厥牵制才如此顺利。可自从隋军东征后,在并州战役中的河东之战、太原之战,以及定安郡、北地郡宜、宜君县之战中,我们屡战屡败,被隋军歼灭了几十万大军。再说薛举吧,他的兵力、装备、后勤、将领都不如我们,可是作战时,竟然是胜负各半的结果,若不是李轨从背后捅刀子,我军怕是连之前的胜果都拿不到。铁一般的事实面前,说明精良装备掩盖不了军队不如人的事实。如果不和谈,不停下来训练强兵,继续与北隋交战,那最后必然是惨淡收场!”
李渊半晌没有说话,取并州、关中实在太顺了,导致所有人盲目乐观,不经任何休整就狂妄自大的四下开战,结果杨侗打了过来,才发现自家军队弱得不行,意识到这一点时,并州丢了,隋军打到家门口了。正是这种盲目自信,错过了最宝贵的休整时间,才造就了目前的窘境、绝境。
李建成见李渊犹豫不绝,又劝道“我们不谈是绝境,谈一谈或许是新天地。只要跟杨侗达成和解,我们便可以集中全部精力处理内政、发展民生、训练强兵,剿灭薛举。”
“可是以杨侗的贪婪,他一定会提出非常过分的要求。”
一直沉默的刘文静开口道“圣上,事到如今,我们其实不是怕杨侗提要求!而是怕他不提要求。”
李渊沉思良久,轻轻叹息一声“你们说得有道理,现在我们确实没资格和杨侗为敌,并州战役对我们军队打击太大,我们时间重新定制发展大略!这样吧!先派人和李靖接触一下,看看对方态度,再确定有没有和解可能……”说到这,儿看了李建成和刘文静一眼,道“你们二人以为派谁去比较合适?”
李建成对人选早有准备,连忙道“这件事还没成为朝廷决议,最好隐秘一点,但同时为了表示父皇的诚意,儿臣建议由神通叔父最为合适。”
李渊想了想,由李神通去确实最为合适,他便点头答应了“好吧!就由他去见李靖吧!”
他见到李建成欲言又止,非常难以开口的样子,问道“还有何事?”
李建成一咬牙,道“有一人,或许可以令杨侗接受和谈。”
“谁?”李渊双眼一亮,刘文静也是一副惊奇的样子。
“三妹!”李建成不太敢看李渊。
李渊诧异道“宁儿?”
“是!”李建成犹豫了一下,低头道“三妹小时候被杨侗咬过,她一直念念不忘,可见杨侗从小就在三妹心中留下了极深的烙印。”李建成将当日在风陵渡会面一事说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和亲?”李渊砰然心跳。
“这倒不是!”李建成摇了摇头,道“儿臣的意思是让三妹出使邺城,或许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至少她不会像裴矩大人那般,连杨侗的面都没有机会见到。”
这确实是李建成的由衷之言,都说李渊七岁当家,但其实李建成也差不到哪去。
李渊在外地为官的几十年里,李家上上下下都住在河东老家,也只有窦氏与二儿子李世民一直跟在李渊身旁。李建成比老二李世民大了足足十岁,又是家中长子,打小就承担起了‘父兄’的角色,兄妹几个几年难得见父亲一次,打小就抱团取暖,妹妹屡屡拒婚出走、李元吉屡屡逞强好斗,都是他这个当兄长的替他们顶着,承担李渊的狂风暴雨。彼此之间的感情绝非是深受父母宠爱的李世民可以理解的,论及对于李秀宁的疼爱,李建成比李渊只多不少,他固然看得出妹妹喜欢杨侗,才一次又一次的拒婚,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