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要往前看的,有许多人啊、事啊,尽皆会湮灭在时光洪流中。
骆卿再到万宅见得万康才知,痛苦的从不是一个人,万康瘦了好大一圈,眼中的光没了,只剩个知礼守礼的空壳子,对着她好一番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只望她能好生照看以歌。
“是我负她,我就是个懦夫。”
在说完这话之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骆卿好像看见了他眼角的泪,可她也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慰。
人总也这样,在权势面前,无能为力,所以总催着自己变强。
后来骆卿见得万夫人,也在她严肃的面孔上窥见了疲累,只怕万夫人也为此耗尽了诸多心血,可他们万家不过是世代行医的医官,违逆不得皇命。
饶是如此,万夫人还是尽心尽力地教着她,到头来也只是说他们家对不住两个孩子。
其实,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对不对得住呢?
她也觉着对不住万大哥和以歌啊,可是好像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
定国公一家,权势滔天,目下谁都制服不了他们。
就这样,骆卿消沉了好几日,成日里就埋头于药方研制药物,倒还真的有了些进展。
偏就在这时候,骆老太太突然提议,说是家中这几日出了这么大的事,恰好这几日又派了人去请庆和老家的人替骆阳舒物色妻室,这会子正好可以上清音观去上上香,望佛祖保佑一家人往后诸事顺遂。
赶巧了,这日天气阴沉,乌云压顶,眼瞧着就要下雨,但行程已定,骆老太太为表对佛祖的虔诚,还是带着宋玉静,并家中几个姑娘往清音观去了。
骆老太太特特让骆卿在佛祖前多跪会儿,驱驱病气。
骆卿不知这法子能不能祛除病气,但她却在心中向佛祖祷告起来“佛祖啊,若您真的有灵,还望您护佑以歌往后能觅得一如意郎君,万大哥……”
她有些迟疑,在心中暗叹了口气,还是将这祷告之语在心头接着说完了“万大哥能同长荣郡主夫妻和睦、互相敬爱。”
她缓缓放下了合十的双手,直视着佛祖慈蔼的面庞半晌,提着裙摆站了起来。
她想,人在无力的时候总也会求神拜佛啊?她有些懂了那些个人的心思了。
他们上完香,还没出得佛堂,却瞧见外面下起了绵绵细雨。
宋玉静笑道“母亲,要不我们今儿就在观中用了斋饭再走?不定那时候雨也停了。”
骆老太太许久没来佛堂待过了,听得这话脸上显出几分高兴,自是满口应下了。
可用过斋饭后这雨还是没停下的意思,骆老太太又有歇晌的习惯,宋玉静干脆就做主又同清音观主持讨了三间禅房来,让人各自都去歇歇。
就三间禅房,一间骆老太太用着,一间宋玉静用着,她们四姐妹就只好用这剩下的一间了。
禅房很是简陋,一进得屋内,就见屋中一桌配上四张凳子,然后右手边一床榻放在那里,床榻紧靠着的那面墙上大写着个“禅”字。
其实也不是非要睡下,坐着喝喝清茶歇歇脚便好,可骆如兰却是发现骆如烟没进屋来。
她给骆卿使了个眼色,骆卿这几日一直都很是低落,除了研制药物的时候有些精气神,其余时候都是魂不守舍的,一时没能明白骆如兰的意思。
骆如兰瘪瘪嘴,但又想着万康要成亲了,骆卿这样也情有可原,只好耐下性子道“走,我们去瞧瞧骆如烟又在搞什么名堂。”
骆卿摇摇头“还是不去了吧。”
骆如兰不满了,瞟了骆如月一眼,在骆卿耳边悄声道“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走吧,我们去瞧瞧,气气她,舒舒心。”
骆卿已经同骆如兰说过了,自己对万康没有旁的心思,可不知为何,骆如兰就是笃定了她对万康生了心思,还几次三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