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理闷声应下,让熟悉他口条有多滑的柳观狸颇为惊奇。朱雪亭眨了眨眼睛,仿佛回到了大师兄还在山上的时候。每当她们这些师弟师妹闯祸之后求大师兄向师父求情,被教训太纵容师弟师妹的陈理就是这个反应的。
“你道脉阻断大道难成,求天眼彻地前辈帮你检查也是抱着万一的心理,没想到最后还是你自己解决了问题。”
“什么!?”朱雪亭手上用力直接把瓜子连壳带仔捏成粉碎“大师兄你的道脉有问题?”
“小意思,没办法提高道力而已,在金丹之前都不碍事!”
瓜山一脉在修道界臭名远扬,哪里会有什么优秀的修道种子肯扎根在这条臭水沟里?过去即使出现过崭露头角的新人,往往还没有成名就被其它门派拉拢走了。虽然瓜山道决不缺,从出道起就要顶着骂名,一生都如老鼠过街的生活有几个人愿意坚持下去?面对弟子跳槽,不容于正道又不甘心堕入邪道的瓜山能干什么?敢说什么?
陈理对于道决的理解确实是天才的水准,然而道脉的缺陷让他永远也达不到修道界的顶峰。也只有这种残缺的天才才有可能安稳地呆在瓜山不被修道界排斥。寒门出贵子,不是所有邻居都会来祝贺你的。如果恰好你家还有点坏名声,那就会显得你的成功更加可疑。
“就算只有明神的道力,老子还不是把他们吊起来打!他们这叫有眼不识金镶玉!”
“那老道就是慧眼识珠啰!”赤卦道长乐呵呵地说,仿佛头顶上越来越厚的乌云只是一个幻觉。
然而在杨静如眼中,雷霆已经孕育得太久将要破茧而出了。
“我只是看不惯那些人眼高于顶的样子。一群坐在祖宗坟墓上吃贡品的家伙,道行再高有什么用?跟老道你相比他们连提鞋都不配!”
“呵呵!”赤卦道长没有答应陈理,转头对朱雪亭说“你大师兄被天眼彻地前辈断定一辈子难登大道,恰好被路过的泰山派弟子听见了。瓜山的名声你也知道,难免会有点风言风语。”
“别人骂你凿壁偷光,你真当他们是夸你?瓜山大盗死皮赖脸蹭他们泰山派的威风,你还得是泰山掌门赏脸了才准许上山的,不三跪九叩怎么体现出我们瓜山对他们泰山派感恩戴德啊?”
“本来说过也就算了,师父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偏偏你大师兄听进去了,记在心里了!”
陈理也坐到赤卦道长身边,黑色的手臂张开护住老道头顶。
“还是我来说吧,你磕点瓜子。他们说你是属老鼠的真没说错,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吃了几十年都不腻!我下山之后师妹要闭关,其他师弟见到你就发憷,还有谁帮你剥瓜子皮?”
陈理轻轻一敲瓜子尖,微弱的道力把瓜子壳震开。指甲沿着裂缝划一圈,白白胖胖的瓜子仔就露了出来。就凭这一手剥瓜子的手艺,修道界没几个人敢说超过陈理的。
“不就是在泰山大会的雏凤争鸣上把几个泰山弟子打肿了嘴而已,算不上什么。”
“那是泰山派未来的修道种子,特意推出来让诸位前辈见个面的!就你道术精深法力高强?没看全真教、峨眉山的弟子都是点到即止吗!你哪里是打泰山弟子的脸啊,你是在把泰山派的脸面丢在地上踩!”
“我还是个孩子,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不懂,你不懂怎么会特意把他们扫到泰山派的观战台前面!你明明就是故意的!”
“巧合,巧合。”
赤卦道长的火气有点上来了“泰山大会是巧合,那你二十岁那年挨家挨户跑人家山门前堵门也是巧合啰?”
“既然他们说你偷了门派典籍,我就看看专心修行的名门大派弟子有多厉害啦!不过如此,死读经书十几年还不如我一个现学现卖的厉害,丢脸也是他们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