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天以来,冯德民时不时的想到订婚那天,冯冉当着老三和一群乡邻的面喊他二叔。
平时,他在乡邻面前让人多高看几眼,一半原因是因冯冉喊他一句爸。
把兄长的女儿养大,吃穿用度都比自己女儿好,还让她上高中,这点谁能做到?
村里评好人好事,哪年不是他当代表?
这是他熬了多少年才有这个称呼?
是多少个日日夜夜操心的结果。
订婚当天,当着那么多人面,突然改口,这口气他怎能咽不去?
今天既然说开了,总要有个理由给他,不然这心里过不去。
冯冉见二叔态度强势,脸色凝重,双眼一沉,默了默。
半晌,她迟迟说道“二叔二婶要是没其他事,我先回去了,你们路上小心!”
说着不等两人开口,转身就走。
冯德民是个直性子,说啥他都听不进去,他认为的事不是证据确凿,他执拗的绝不会相信,和他说多了,也没啥用,何况她还有事情要去做。
刘秀荣和冯德民两人一怔。
问原因就甩脸走人,真是翅膀硬了。
可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刘秀荣怎能错过,她使性子多好,就怕她不使性子。
尤其在冯德民面前,还有学校旁边,她性子再倔一点,再绝情一些,最好!
刘秀荣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着急的跑上去拉住她,目光含泪激动道“冉冉啊,你这是做啥,我们大老远的来看你,你咋没说两句话就要走?你这孩子也太任性了,我们好歹是长辈,就算我们当不起你爸妈,你不想喊我们,但作为一个相处近十年的家人,你也不该这种态度,难道我们供你上高中就学到了这些?”
说完,余光瞥向一旁的冯德民,见他脸色铁青,她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心里顿然消了一些气,可远远消不去这两天受的气。
但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冯冉就像她们肚子里的蛔虫,她们做啥她都知道,想啥她也清楚。
想到昨晚冯蕊站在半夜回来的场景,牙根恨的痒痒的,这辈子她都忘不掉,这个仇,她无论如何也要报。
可是眼下,他们要拿捏住她,让她回去帮着冯蕊结婚才是大事,报复她的事,迟早都会下手。
冯冉心里冷笑,刘秀荣惯会摆弄冯德民的心思,她太了解他了。
两三句话,把他们照顾她的恩情和她不知感恩不懂事的一面体现的淋漓尽致。
看冯德民的脸色就一清二楚,不叫他二叔是啥大事?
更严重的在这儿呢!
冯家丢人的问题在她冯冉身上,是她本性有问题,即使冯蕊做的一切都不对,但若不是她的不懂事,强势,会有今天这事?
也难怪冯蕊会和冯建福串通,是因为她骄横,他们谁都不敢和她正面抢?
难怪冯蕊肚子大了,也不敢说,是他这些年宠出她这个祸害,非要闹的村都知道,谁敢说?
难怪出门被人戳脊梁骨,是因为她不懂事,当着那么多人面,抖出家丑。
是她的错,管冯蕊啥事?
一切是她的错,为啥不让冯蕊回家!
刘秀荣的怨气在语气里,余光里,每个举动里。
冯德民哪里听不出刘秀荣话里的意思,他面色凝重的低着头,紧抿着唇,又是羞愧,又是自责,脸上无光。
半晌,他长叹一声,指着前面卖面的摊子“去那边坐会儿,顺道吃碗面!”
冯冉点点头,跟上两人。
看着刘秀荣脚步轻快,她知道,她心里出了半口气。
还有半口气等着出,但是又要忍着,因为她们还有事让她出面。
三人围着桌子坐在一起。
冯德民先是叫了两碗面,随后看向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