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俩和翘楚紧随戊辰己巳身后,这俩兄弟走在前,依旧昂首挺胸,手持长枪,迈着正步,雄姿勃勃朝前走去。
这俩兄弟和之前那四位也太不一样了。
红璃不由得心中喃喃。
虽说装扮相同,连长相都是一模一样。就如一棵树上的叶子,乍一看是分不出哪片是哪片,可偏偏它们却生的各有特点。
若是要分析起来,那甲子乙丑就是对贪图势利,见风使舵的。丙寅丁卯倒是比甲子乙丑热心些,却也不是恪守本分的,唯有秦广王殿的这两位,才有那阴间正统鬼差的模样。
想起之前丙寅丁卯说过,像他们这样的,光在幽冥地府就有五对,且都是鬼差身份。如今是遇上三对,这还有两对还没遇上呢。
以后总有机会的。
朝秦广王殿内右侧出约莫走了三百余步,方见一处四方鼎座,鼎座高一丈,东南西北四处皆设有矮平阶梯,阶梯层数不多,莫约七八。
这鼎座上赫然立着一荼白月牙石,月牙石上,向东朝挂着一方澄澈锃亮的雕花铜镜。
雕花铜镜镜大十围,虽为铜镜,却能将一切事物映照的一清二楚,譬如正朝它而来的师徒俩和翘楚,还有在他们跟前带路的戊辰己巳俩鬼差。
在这一面巨幅全身镜前,将一红一黄一紫三抹身影全然纳入其中。
戊辰己巳自觉朝两侧退居其次,孽镜前的大幅空位腾出来给他们仨。他们仨倒是也不客气,不用戊辰己巳这俩提醒,也是一个劲儿的往前凑。
上了台阶,红璃便盯着孽镜里的自己左看右看,全然将这冥界孽镜当做日常梳妆的普通铜镜了。
她瞧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看起来,好似那仲秋之季的高粱,褪去了青涩的外壳,比之前稍稍成熟了些。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前几日她对镜梳妆还不这样觉着。不过她好歹之前也变过男子身,而在确定为女身后的日子了,也是对自己照顾的不够精细。
譬如梳妆或是选衣服这类的,她从来都是外行的,只要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便好。
连那铜镜,也是没好好照几回。
与翘楚不同,翘楚应是随了她的娘亲,对自己的外貌扮相格外在意。只是红璃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洒脱的女子,居然也向往那小家碧玉的装束。
红璃用那余光朝旁侧扫了一眼,心道一句果然,那翘楚也正对镜思量。
不是说这孽镜台可以看到前世之景么?怎么看到的是自己的模样?
翘楚正提指拖着下颌,心中暗想。
难不成是这孽镜台有机关未开?
“你们俩照够了没有?”
一旁神情肃穆的戊辰己巳忽然冷不丁的开腔。
月灼师父一手叉腰,一手扶额,细指在目侧敲敲点点,嗤了抹轻笑,兀自摇头。
女孩子家家的,不就是爱美么。
戊辰己巳皆清了清嗓子,走到那荼白月牙石的后侧,不知道在捣弄什么,月灼师父打了喷嚏的功夫,他们又从那石后走出,长枪驻地,站定旁侧。
那荼白月牙石上的孽镜倏然抹去三位的影子,呈现一片漆黑,恍若一处深不见底的旋涡,一如他们刚被传送到秦广王殿之前历经的那片旋涡之处一般。
戊辰己巳耳边又传来秦广王的声音,但却只有他们俩听得见。
漆黑过后,孽镜里的画面,皆在妖、怪、魔、人、仙佛五界的景象中跳动着。
“慢着,一个个来,你们商量下谁先来?”
戊辰上前,用长枪的枪头指着红璃,“你先。”
月灼师父见红璃一副惊恐状,用两指捏了那枪头,轻轻推开,赔笑道“鬼差大人,别这么冲嘛,温柔些,我家徒儿怕生。”
他转头朝红璃挑了下眉,见红璃瘪着嘴,一副欲上前又害怕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