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想看看红璃的灯上写的是啥,可红璃将自己的莲状河灯东闪西躲,就是不给苏宴看。
苏宴没有得逞,垂丧着脸,而红璃却瞟到他那灯上诗,随口念出。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啥意思?
红璃顿时恍然大悟,叹道“苏宴,你为何跟树过不去?”
啥?
红璃说的义正言辞,一副为树打抱不平的样子。
苏宴此刻想着,虽然被她偷看了心中所想,还担心日后相处会不会尴尬,怎料到,这家伙的脑子简直是一根筋呀!
也是,也怪自己写的太直白了。
直白还是直白些好。
苏宴心中暗自庆幸逃过了一劫,奈何有一人不知何时驻足两人身后,夺过那盏莲状河灯一看。
“你这是?思春了?”
他说的轻巧,也不顾及当事人的感受。只见苏宴此刻脸红的像西红柿,咬牙切齿“关你什么事儿——”
月灼头也不抬,抢过红璃手中的河灯,照样念道。
“我想和师父一起过那没羞没臊的生活——”
什么鬼?
这么小的灯能写那么多话吗?
苏宴心中骂咧,月灼更是三观碎了一地,这师父,也太可怜了罢——
话说这师父好像是谁来着——
红璃清了清嗓子,板着脸,食指敲了敲栏杆。
“这没羞没臊,可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啊——”红璃托腮思索,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对,不过自己,真的不是那种想法啊。
是跟月灼师父一起放飞自我的欢乐,是和月灼师父一起diss须臾仙翁的成就感,是与月灼师父一起独霸青丘一方的豪言壮志。
多想回到那时。
可是见这两家伙,笑的这般隐晦,莫不是脑子里在想些奇怪的事?
可是,真不是那样呀——
红璃真是,跳进了琅嬛河也洗不清了。
琅嬛河的中央,传来阵阵鼓乐,原是放灯终了,由此曲作为结束之意。
琵琶声乐阵阵,如珠落玉盘。指尖一拨,那尾音霎时像是化成一颗颗珠玉落入琅嬛河中,清脆一声,不见踪影。
末了,曲终人散,犹留着河面上漂浮的归思灯,引向远方。
本是说好今晚再在家中留一日,可月灼却执意要走。
青盈的爹娘本是催了青盈回家的,奈何青盈固执留下要为三人送行,只留下了窈窈陪着孤身的姐姐。
青盈的娘轻叹一声,真是女大不中留呀。女儿家有了心思,偏偏自家的女儿又是这样死心眼的人。这丫头,从小到大只会成全。
窈窈年幼时,爱那漂亮的绣花衣裳,青盈让给了她。
长大后,众人非议重重,而她却不作辩解,甘愿退居人后,成全了众人的爱嚼舌根之快。
窈窈也为姐姐甚是不平,如今,要将捡来的姐夫让给这个与她姐姐有着相同样貌的女子,是为哪般?
姐姐不说,那她就替姐姐说。
“喂——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留不留下来?”
窈窈的话语直白,也不婉转一番,让月灼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是的,他该如何回应呢?
青盈嘴上不说,但她的眼里还是充满着希冀,只希望,那个人,能留下一句。哪怕是说‘再留一晚’,也好。
脑中浮现过往种种,初遇之后,他在她家中呆了一月有余,短短时日,自己不知何时起了这般心思——
那日,他伤好了之后,见青盈一人在磨豆子,一麻袋的豆子落在槽里,不停的跳跃弹起,腾空落下。
青盈使出了全身力气,才推得磨盘走了几分,而后,便是寸步不动。
她喘着气,气息连绵起伏,惊了方才停留在磨盘上的雀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