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抬举了,我自小对吃的就不太在意,珍馐美馔也好,白粥野菜也罢,于我都是一餐便饭。何况我只是一介武夫,在哪吃,吃什么都是一样的。”
“武试三场比赛,我都是看完全程的,在我看来,你可不只是一介武夫,武艺了的还在次。”盛筠寒目光坚定,充满欣赏之意,他也不打算转弯抹角,直奔主题说道“‘良禽择木而栖’,不知你有何打算?”
他一边说,一边不紧不慢的解下腰间的令牌,放在桌上。
张愔认得令牌,那是皇室之物,在大盛通行无阻,关键时刻可以救人于危难。他也明白王爷此举是想告诉他,令牌可归他用,自然以后他就是王爷的下属了。
“请王爷先回答一个问题。”张愔不卑不亢,从容自若,望着盛筠寒。
“你问吧。”
“王爷,你觉得现在的大盛景象如何?”
盛筠寒沉默了一会,方说“大盛看似繁华昌盛,实则危机四伏。于外,图圂,列迏塭,兰域等时时犯我边境试探,或拦我们运往别国的茶叶,马粮……全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战事避无可避一触即发;于内,父皇软弱昏聩,朝堂上乌烟瘴气,各级官员互相包庇,贪赃枉法无作为,贼寇四起,百姓的生活毫无保障,日日悬心。”
听完这番话,张愔心里暗暗叫服,脸上流露出无尽的认同。在上京生活的这两月,他的体会就是这样。他以为盛筠寒会说的比较委婉,没想到如此直接。之前也隐约听过关于永嵩王爷的评价,只怕不真。
“王爷不愧是人人称赞的‘贤王’,内心通透,说话也直击要害。敢于直言说这番话的当今只怕只有你了。从此以后,愿为王爷披荆斩棘,献犬马之劳!”
盛筠寒满意的看着他,示意他拿上令牌,然后举杯说“只愿百姓安居乐业。”
张愔也举起酒杯,豪气的一饮而尽。
“过两日上朝,会有人举荐你任领军卫,我亦会推波助澜……”
张愔作揖道“王爷,能否许我过几个月再上任?近两年我一直在外奔波,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我已答应家里人,考完立即回家看望。之前拿不定主意才留在上京观望,现和王爷交谈完,心下主意已定,我应该回家一趟。见过父母便回上京复命,不知可否?”
盛筠寒觉得也是人之常情,便应了。
两人又就练兵,武器制作的话题聊了一阵,直到天色将晚才一前一后的走出清客阁。
张愔后走出去,街上人已经是稀稀疏疏了,街道看起来更宽了些,他大步朝客栈走去。不想听见有人喊抓贼,他立即顺着声音跑到后街尾,原是一个妇人在哭着喊抓贼。
这妇人心急如焚,着急忙慌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愤恨的大喊“抓贼啊!抓贼啊!”
张愔加快脚力,踩下街上的木板腾空一跃,飞檐走壁,一会儿便追上了小贼,一把揪出他脖子上的领巾,将他抡到地上。小贼立即丢开手里握着包袱,连爬带滚的站起身,趁张愔接住包袱的时机溜走了。
张愔接住包袱,回身看了看还在追赶的妇人,便放弃追小贼,回头将失物交给失主。“大娘,你检查下,是这些吗?”
妇人惊魂未定,着急的打开包袱一一检查,确保完整无缺了,才激动的连连道谢“是这些,是这些,谢谢啊,谢谢你。”
张愔自言不必谢,与她告别方离去。
一辆马车从张愔身旁驶过,车内坐着的是当朝温丞相,刚从千叶寺归来。他从听见街上的吵闹声就掀起车帘往外看,将整件事看在眼里,暗自思忖那不是钦点的武状元吗?遂即吩咐架马的小厮,去尚书府。
马车一停妥当,立即有随从将他扶下来,门上的小厮立即报与梁尚书。
梁士钊听见消息便迎出来,一路作揖笑说“温丞相,有失远迎啊!”又吩咐备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