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里面传出来的窃笑,她的目光有些茫然地望向福庆公主,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与这样一个憨头憨脑的姑娘为难,福庆公主颇觉无情,她从手上摘下一枚猫儿眼的金戒子,扔给一旁伺候的春雪:“陈小姐性情率真,倒是不失可爱。这枚戒子是本宫赏给你的。”
陈蔷闻言,不由朝着自己的母亲望过去一眼,在看到承恩伯夫人点头之后,她喜笑颜开地拜谢道:“小女谢过公主殿下的赏赐。”
福庆公主微抬手臂,做了一个“免礼”的手势,视线转向承恩伯夫人:“夫人,若是客人到齐,便开宴吧。”
福庆公主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毕竟谁敢比当朝公主来的更晚。
承恩伯夫人屈膝应了一声:“是”,柔和旖旎的丝竹之音顿时在园中悠悠响起,身着彩衣的婢女端着精致可口的食物在桌席间穿行。
江伊人终于找到了机会,神情雀跃地跑到谢晏和这桌来:“谢姐姐,我好想你呀。”
谢晏和愣了愣:“伊人妹妹?”
她美目一闪,这江伊人是缠上自己了?
“原来是你这小丫头啊。”福庆公主浅浅抿了一口杯中的瑞露酒,将酒樽放到了一边。
“公主殿下。”江伊人面对福庆公主时总有一些来自骨子里的畏惧,她眉眼间的欢快收敛了一些,神情怯怯地说道。
“瞧你吓得这样,本宫还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
福庆公主轻嗤了一声,执起牙箸,勉强夹了一口盘中的樱桃毕罗,只是薄薄的饼皮刚刚沾唇,她一双远山眉皱了皱,直接吐在春雪递过来的锦帕上。
“这承恩伯府从哪里请来的庖厨,简直难以下咽。”福庆公主面色微冷,早知道这宴席上的菜品这样难吃,她就让自己府里的厨娘准备食盒带过来了。
“有那么难吃吗?”谢晏和微怔,抬手夹了一牙箸的白汁鱼唇,一股腥膻之气顿时直袭味蕾,谢晏和囫囵吞下,若无其事地放下了筷子。
尽管谢晏和掩饰的很好,福庆公主可有没有错过她桃花眼里的那抹忍耐之色,不由拊掌大笑:“哈哈哈,让你不信我。”
江伊人是趁着婢女上菜的功夫直接溜过来的,她一双杏眼滴溜溜地望向福庆公主,又望向谢晏和,像是一只纯真的小兔子一般,附在谢晏和的耳边说道:“谢姐姐,承恩伯府的饭菜有这么难吃吗?”
谢晏和抿了抿嘴角,违心地说道:“尚可。”自己和福庆公主嘴刁,做不得准。
江伊人闻言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一块玫瑰花糕,仿佛食物有毒一般,胆战心惊地送入唇中。
江伊人咬下一小口之后,面无表情地放下了糕点。虽然说玫瑰花糕的馅料调的略甜了一些,但味道尚可。刚刚看福庆公主和雍和县主的表现,她真以为承恩伯府的宴席有多难以下咽。大概是这两个人嘴巴太刁。
“谢姐姐,你什么时候能去我外祖父府上做客?外祖父府上的庖厨厨艺很好,谢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江伊人可没有忘记来之前自己外祖父和母亲的吩咐,搂着谢晏和的胳膊甜甜蜜蜜地说道。
福庆公主从前不喜欢江伊人这丫头心机深沉却还要故作天真,今日也不知怎么回事,看着她撒娇卖痴竟是觉得顺眼了一些。
福庆公主眼角的余光扫过宴上忙着劝酒劝菜的陈蔷,心中一哂,瞬间福至心灵。精明外露总好过蠢而不自知。
“江家小丫头,本宫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你只请你谢家姐姐,本宫呢?”福庆公主漫不经心地望着指甲上大红色的蔻丹,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啊……”
江伊人眼珠一转,漂亮的鹅蛋脸上露出一朵明媚至极的笑容,甜的像是掺了蜜一样,她甜甜地说道:“公主殿下若是肯赏光,外祖父家里必定扫榻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