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女眷都是聪慧之人,若说方才雍和县主的话只是含沙射影、明褒暗贬,如今这番话说出来,就差明着去说太子妃娘娘枉顾闺训,暗存着勾引太子的心思了。
虽然,京中人尽皆知,雍和县主曾经和太子殿下有过婚约在身,太子殿下却为了自己的表妹顶撞陛下,毁了婚约另娶她人。这其中又怎么会没有故事。二人私相授受的罪名是决计跑不了的!
但是如今,雍和县主不顾君臣之别,明着揭破了太子妃的脸皮,在场的女眷虽然听得津津有味,却无一不垂下了头颅,唯恐被太子妃记恨上。
“晏和妹妹可真爱说笑。”半晌,陈蓉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她脸上的神情却十分僵硬,再也做不出温婉、雍容的模样来。
福庆公主在一旁看得十分解气,她艳丽的容颜露出一抹娇笑,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皇嫂这话好生奇怪,雍和方才说了一句笑话吗?本宫为何没有听出来?”
福庆公主眼睛一眨,视线落在脸色难看的陈蓉身上,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慢吞吞地说道:“雍和说的也没错啊。皇嫂从前不是最爱跟在皇兄的身后吗?什么荷包啊、香囊啊……皇嫂亲手做的绣活可不少,还都一一出现在了皇兄的身上。”
福庆公主望着陈蓉愈加难堪的神情,轻笑了一声:“本宫若是没有记错,皇兄对皇嫂亲手做的鸳鸯戏水的荷包很是宝贝呢。”
“你!”福庆公主这番话,无疑是将陈蓉曾经和太子私相授受的行为坐实了!
陈蓉气地浑身发抖,她的杏眼泛上一抹浓沉的赤色,恨不得将福庆公主千刀万剐,竟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连掩饰都忘了。
福庆公主见状,一脸害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尖声道:“本宫哪一句话说错了?皇嫂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难道……你还想杀了本宫吗?”
福庆公主的乔张做致差点将陈蓉气了个倒仰!
“福庆,本宫劝你不要太过分。”陈蓉那副雍容大度的面具再也戴不下去了。她杏眼微眯,红唇冷冷勾起,脸上冰冷的神情令人不寒而栗。
福庆公主轻嗤了一声,一双艳丽的凤眼充满了不屑:“本宫哪一句话说的过分了?就算本宫说的话过分,奸夫淫妇,不是做得更过分吗?”
“放肆!”陈蓉拍案而起,她过于白皙的面容往常里总是带着几分脆弱之美,如今双颊布满了怒气,倒是多了几分明亮和鲜活。
陈蓉袍袖一拂,桌上的酒壶顿时倾倒,碟中的糕点也随之撒了一地。
谢晏和就坐在陈蓉下首,躲避不及,鹅黄色的衣衫瞬间染上了一滩浅褐色的污渍,在她轻软的衣料上面极其显眼。
承恩伯夫人顿时惊叫了一声,带了几分提醒之意地高喊道:“雍和县主,您的衣裳脏了……”
陈蓉微微侧首,她带着怒火的目光划过谢晏和衣衫上面十分显眼的酒渍,唇角抿了抿,只能暂时压下满腔怒火,不甘不愿地跟谢晏和赔罪:“晏和妹妹,本宫方才气急之下碰倒了酒樽,失礼之处,还请晏和妹妹不要计较。”